“操,美女果然还是穿制服好看。”
病房里,汤烬翘着腿看门外,笑得差点满嘴哈喇,“哥们儿阅尽千帆,居然不知道康复科里有这么多漂亮姑娘,啧。”
池岁年低头舀一勺晶莹剔透的白米粥,他才醒,手臂还不灵活,一个简单的捻挑动作也抖得仿佛得了帕金森。
算了。
他丢开勺子,见汤烬还盯着门外做痴汉状,很想一脚把人踹出去。
无奈一觉醒来成了半瘫,四肢绵软,动一下都困难,只能皱着眉不耐烦:“你缺不缺德。”
喉咙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
像两片劣质锈铁的摩擦。
池岁年不适地皱眉。
……车祸醒来第五天,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这跟缺德有什么关系,我是真心实意的欣赏。”汤烬顿了一下,忽然转过身来,挤眉弄眼地盯着池岁年,还顺带吹了一记流氓哨:“你躺这儿几个月了,出院以后……硬件什么的还能用吧?”
池岁年阴沉沉斜他一眼。
汤烬立即举起双手投降。
他转回身,幽幽叹了口气:“不过说来也可惜,老陆刚出差你就醒了,真是不凑巧,他可一直盼你醒呢。”
池岁年身边陆姓的一共就俩,不共戴天的那一位暂且按下不提,真心盼着他苏醒的一众纨绔子弟里,恐怕除了汤烬,也就只有另一死党陆横了。
池岁年和这二人是自小的交情,互相看着对方穿开裆裤长大,亲兄弟似的臭味相投,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
“他什么时候还搞起生意来了……”嗓子干哑难受,池岁年艰难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磨铁皮:“被他爸揍傻了?”
陆横是同辈中唯一一位,被他老子从小施行“棍棒出人才”这种暴力教育的幸运儿,从小挨打,在二十年如一日的棍棒教育之下,非但没有变成人才,反而养出了一身反骨,杏仁大的脑子完全不足以支撑他接管家族企业。
说是出差,多半也是家里人赶鸭子上架。
做做样子罢了。
“他哪儿来的爸,”汤烬拆了一包薯片,吊儿郎当地往嘴里扔,边嚼边道:“你睡懵了吧,陆知野孤儿,他爸早死了。”
谁?
池岁年有一瞬间没明白过来:“陆知野?”
“对啊,不然你以为?”汤烬哼笑一声:“你不会觉得我说的是陆横吧,这小子上周刚砸了一个ktv,这会儿被他爸关着呢,出不来,让我给你带好。”
“……”
汤烬嘴里的陆知野,和池岁年是从小的死对头,学生时代开始就掐着对方脖领子互撕,争锋相对二十多年,整个晋城谁不知道他俩老死不相往来。
就是宴饮请客,主办方都不敢同时邀请他俩。
盼他醒?
呵。
池岁年在脑海里把这句话做了一个阅读理解,明白了。
——姓陆的皮子又痒了。
大概是他一睡半年,陆知野找不到人松筋骨,寂寞如雪,才挑衅到他病床边来。
忒不是人了。
池岁年差点气乐了:“他来下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