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刚才气鼓鼓的样子,陆知野嘴边挑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先生。”这时,保姆抱着无处安放的西装走来,询问道:“这些衣服……”
陆知野嘴角若隐若现的弧度转眼消失,道:“放书房吧。”
接下来还有很长时间,让池少爷继续闹一闹吧。
···
池岁年在空荡荡的主卧里转了两圈,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这房间熟悉——如果他曾经住在这间屋子里一年,不该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他开始后悔。
刚才不应该那么快把陆知野赶出去的,至少要看一眼这房间的本来面目。
独自懊悔了一会儿,池岁年闭了闭眼,掀开腿上的毯子,把轮椅往浴室推。
他在医院躺了几个月,皮肤都快被消毒水腌入味了,难闻得厉害,再不洗就臭了。
池岁年慢慢从轮椅上站起身来,他腿部肌肉萎缩,独自行走不便,只好扶着墙壁一点点挪进了浴室。
这是干湿分离的浴室,配备了宽敞的大浴缸,池岁年脱了衣服,躺进温水里,舒服得忍不住闭上眼喟叹一声。
才泡两分钟,身边手机响起,池岁年闭着眼睛接起,“……喂。”
慵懒的声音含着一点隐晦的低哑。
“……”汤烬愣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道:“卧槽,干嘛呢你。”
池岁年声音有气无力的:“泡澡,有屁放。”
汤烬:“一个人?”
“……”池岁年眉心一跳,没好气道:“八个。”
“年哥威武。”
池岁年耐心彻底用完:“没事挂了。”
“别别别,有事。”汤烬快速抢过话:“那什么,我问一下,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池岁年道:“没有。”
从醒来到现在,池岁年根本没有试图寻回记忆,甚至并不想认识那个傻逼的自己。
汤烬大叫了一声,声浪很高:“我靠,你还想瞒着我?”
池岁年揉了下耳朵,拧起眉毛:“我着瞒你什么了?”
汤烬语速很快地道:“我他妈都看到了,刚才是陆知野亲自来接的你,你俩还在停车场亲热,妈的是有多猴急啊?”
池岁年皱起眉,“你说什么?”
停车场亲热又是个什么邪门的事件?
大概是这次昏迷后发生了太多事,池岁年这会儿已经不觉得惊讶了。
毕竟没有任何一件事,能比一觉醒来跟死对头结婚了更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