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这黄讪被抓了之后,他的心中已然是波澜起伏了。这几年中,自己日思夜想的也不过是那抓到他的场面,自己和他见面的场面,现在这人是真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又那么一刹那,还是有些需要接受的过程。
那比画卷还要美上几分的俊脸一改往日的懒散模样,始终是一种不变的少有的严肃神情。对着堂下的黄讪那熟悉又陌生的脸,竟是提起了十分的警戒心和注意力。
将黄讪带进来的红莲,在看到主子这一脸紧张的神情的时候便是跟着提起了十二分的关注心,只是退到了稍微靠后的位置,却是没同那站在桌椅后的一排侍卫站到一排去,而是在距离厅中黄讪站着的中间位置相隔五步之距站定了。
相对来说,这满屋子里神情最为闲适的反而不是这屋子里权利最高、拥有一切发言权的主位上的九世子,而是这里最不该是这副神情的黄讪了。
见那九世子只是这么专注的盯着自己,一时间也没有说话欲望的样子,黄讪终于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开口道:“草民黄讪,参见九世子殿下!”
见黄讪就要下跪的样子,主位上的九世子终于才是开口了。“罢了,你也不用同本世子多礼了,你不也是被皇上亲封的神医吗?除皇上之外,对谁都可免去大礼的一品之上的官衔吗?”这么说着,却是不难看出九世子眼中的丝丝怨意来。
说是一品之上的官衔,虽然皇上这么说过,不过黄讪倒是没怎么承恩过。这官衔实则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噱头,听着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实则也不过是名声响罢了。在朝廷官员面前,他们是不能对其随意的传唤、问话,该有的尊敬一点儿不少,但若是黄讪这一品之上的人对官员们施令什么的也是要看大小的。但其有了这样的官衔在,任其再是高贵的身份,也是不能随意的斩杀就是了。
黄讪听闻,倒也是不客气,立时就把自己半弯的身子给直了起来。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做似的,脸上的神情始终都是淡淡的,低着脑袋等着他开口了。
其实黄讪从没想过眼前的这九世子会将自己以着皇上亲封的官衔身份来对待自己的,若真是的话,就不会有昨日绑人的事情发生了。
只因这事若是明着来,定是会传到有心人的耳目里,传的多了难免皇上会知道。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原先的计划自然是全都不能实施了。毕竟黄讪的官衔身份在他这里的话,怎么也待是座上宾的!
“三年了……”又是过了好一会儿,才从九世子那紧抿的唇里听到了这似是呢喃的话来。等待九世子的眼神重新找回焦距的时候,才是又说道:“当时你的话,可是能兑现了?”
从没想过眼前的人竟是对这件事执着这么多年的黄讪,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但这些神色中若是仔细看的话,还是找不出半点儿的妥协意味的。三年前的一幕,闪现在眼前。
那天下着磅礴的大雨,年仅十五岁的九世子袁隶脚步飞快的从宫里不顾身边侍卫的阻拦,尽管身边有红莲一路打伞,还是淋湿了一身的衣服,头发全都紧贴在了额上,那宫服也是失去了原本该有的高贵华丽之感。脸上执着的神情却是更加的明显,在冲到那快要出了宫门的一顶轿子前的时候,大喊道:“黄讪神医等等,请等一等!”
那费劲全力的大喊声费尽了他身上几乎所有的力气,却是在这磅礴的雨声中显得渺小了些,不过前面轿子里的人似乎是听到了,竟是停了下来。旁边跟轿的还有一干抬轿的,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均是行了大礼。齐声的说道:“奴才参见九世子殿下!”
一见那轿子停下了,袁隶激动的快步上前,也不顾那尚跪在雨中跟自己行礼的众人,站到了轿子的对面,连忙着急的说道:“黄讪神医,求求您!求求您去帮我大哥看看他的病症!若是您的话,一定可以将大哥的病治好的!他不能是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的残废,一定不能的啊!“
只因大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从小便是榜样存在的,他的谋智、他的狡猾、他的深思熟虑、他的有勇有谋,注定他将会是征战沙场的天之骄子!绝不可以是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的残废!
而眼前的黄讪神医,举国闻名的神医便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就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的病,若是眼前的黄讪都不能治了的话,那便再没有人能治了,所以,他一定可以!一定可以将自己的大哥治好的!
大雨还在拼命的下着,似乎是想把这世间的一切都洗刷一遍似的。红莲也是一身没有一丝干的地方了,却还是拼命的要将手中的雨伞打在袁隶的身上,尽管袁隶身上的湿劲儿一点儿都不逊于他。
过了有一会儿,黄讪才是从里面将那轿帘打起,眼中淡然的神情在看到眼前不远处那一身湿透的单薄身影时,稍稍有了些怜悯之心,为在这权势竞争如此残忍的深候皇室中抱有一丝的纯真的兄弟情的小娃,竟是说不出自己当初早就想好的那套说辞来。
“天意不可逆,既是你兄长命该如此,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