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之中的缠绵回应没有发生,身下的女子反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跟着拼命的蹬着手脚激烈的反抗起来,差点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
计世澜满腔的旖旎荡然无存,一惊之下猛然睁开眼,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不是那间熟悉的卧室,身边这女人也不是他那温柔可人意儿的通房丫头!待看清楚这个女人是谁时,计世澜的尖叫比她还要厉害!
两个人比赛似的又叫又嚷不打紧,惊动了客栈中的掌柜伙计和一大票客人,推推搡搡之间也不知是谁一脚踹开了门,霎时屋内春光大泄,邵琬清大哭着缩进了被窝,瑟瑟发抖好不惹人可怜!计世澜呆若木鸡手足无措!
两人的好事就这样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谁想赖,都赖不掉!
恰在这时,计世澜的小厮也从旁边房间里昏昏沉沉的起来,看到这边这样热闹不由自主的也蹭上前去张望,这一望不要紧,随着他一声惊呼出口,计世澜的身份立刻又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
接下来的事……不说也罢!
计世澜含辱带愤的说一句停一句,终于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邵琬清许是哭累了,哭声也低了些,只是那呜呜咽咽的啜泣声格外的令人心烦意乱。
计侯爷听一句脸色便白一分,听到最后一张脸白得吓人,恨恨的瞪着计世澜,抖着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计世澜说的不错,他这是被人暗算了!何止是他,他也同样被人算了进去,最令人气愤的是,到了此刻,他仍不知究竟是谁有这等能耐能够算计了他!至于邵琬清,顶多是个被人当棋子利用了的蠢货!
相比计侯爷,此时的计夫人反而镇定得多,只是瞪着邵琬清的目光恨不能喷出火来!这个贱人,不曾想兜兜转转,就像一块狗皮膏药,始终不能离了她们计家!
“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过是儿子年轻,喝多了酒一时胡闹罢了!这上京的高门子弟,谁没个年轻的时候!这种事情掰着手指头也数不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侯爷不必气成这样!”计夫人强压着一肚子的怒意,咬着牙道出这番话来。
邵琬清哭声一滞,随即又嘤嘤低泣起来。她不想离开这里,不想再去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
那四处透风的茅屋,那凹凸不平的潮湿地面,那永远带着霉味的破棉被、打着补丁的衣裳、难以下咽的野菜……
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她,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光是想想,她都想去死!
因此,当那蒙着面的人给她指出了这么一条路,她稍稍考虑便同意了,同时心里感到一阵轻松,就好像甩掉了什么包袱似的。她知道人家是利用她,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在利用这次机会重返从前的生活!她相信只要重新回了侯府,假以时日,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这个不肖子!”计侯爷恨恨的瞪了儿子一眼,无力的颓坐往后靠去。无论他承不承认,这一遭他输了,输得一塌糊涂!为了最大限度的挽回面子,便是黄连,他也只能忍着苦一口吞了!蹙着眉瞪着邵琬清,他也不愿意再问她什么——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问什么都无可挽回!
此时,邵琬清再也无法脱离侯府的掌控,可是计侯爷夫妇却宁愿她远远的走开,再也不要出现在眼前!
计侯爷沉默片刻,眼神顿了顿,淡淡说道:“此事,便交由夫人一力操办吧!”说毕霍然起身,锐利的眼神划过地下跪着的这两人身上,冷冷一哼,大步走了出去。
听着计侯爷渐渐远离的踏踏脚步声,邵琬清的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眼睛一花,眼前顿时闪出了一抹绯色的挑花裙裾,鲜亮的精挑细绣闪花了她的眼。她嘤嘤的低泣戛然而止,脖子一僵,一动也不敢动。
裙裾微微动了动,强烈的压迫感倾头袭来,眼前的人似是微微俯下了身,邵琬清更是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那一刹那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只有心脏仍在挣扎的跳动。
尖利的指甲划过,下巴一紧一痛,被人捏着抬了起来,邵琬清的眼睛下意识一闭一睁,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格外放大的端庄而凌厉的脸,那清凌凌的目光恍若两汪冰冻彻骨的寒潭,邵琬清喉咙里发出一串低微的呻吟,惊惧的睁大了眼,心不受控制的剧跳起来,快得阻了呼吸。
“计家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冷冰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轰炸着她的头脑和神经,邵琬清一阵晕头转向,只看到红口白牙在自己的面前一张一合,继续吐着一个个冰冷的字符:“但愿将来,你不会后悔!”
下巴骤然剧痛随后一松,她整个人身不由己的向后仰倒了下去,邵琬清惊叫一声,牙齿咯咯作响颤抖着爬坐起来。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听了那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