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凶剑

第9节(2 / 2)

张春庭目光挪到了魏长命身上,魏长命一个激灵,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汗。

“大人,属下可没有无所事事……”魏长命欲哭无泪。

他进宫做了这么多年的亲从官,有生之年还是头一回休沐。

原本他都想好了,打算寻个野湖边住下,安心的钓上它十天半个月的鱼。然后寻个陡峭山崖往下跳上一回,指不定能有什么武林奇遇。

可鱼还没有上钩呢,顾甚微就出现了。

这姑娘走的每一步路,都像是踏在他的脸上。他哪里还记得钓鱼,除了练功就是暗杀顾甚微,这休沐下来简直比当值都累。

这哪里是无所事事,他明明就是头悬梁锥刺股,外加闻鸡起舞!

张春庭闻言,又拿起了书,却是转移了话题,“宋雨呢?”

顾甚微抿了抿嘴唇,“尚无踪迹。不过没有音讯便是好消息。”

张春庭嘴角微微上翘,他轻轻地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将那封信交给韩时宴,让他来替我伸冤。多好的一柄剑,可惜没有遇到会使用他的人。”

张春庭说着,先前温和的语气突然一肃,“内贼之事交给李三思,你继续找宋雨。”

顾甚微有些诧异,她来不及细想,弯下腰去拱了拱手,“诺!”

魏长命没有言语,跟着她有样学样,像是顾甚微的影子一样,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

等出了张春庭的小院,魏长命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二话不说,拔出匕首朝着顾甚微的脖子就猛扎了过去,顾甚微像是有所预判,脚步一蹬,退出一丈之地。

魏长命哇哇一叫,又欺身上前,他有些气愤的骂道,“你方才作甚,是想要在大人面前坑杀我么?我们明明就是武将,有手有脚就行了,你为何还要多长一个脑袋和八个心眼子?”

顾甚微没有拔剑,拿着剑柄一挡。

“张大人怀疑我也不会怀疑你,你担心什么?不过是给你刺杀我送上一点福报,毕竟礼尚往来!”

魏长命哼了一声,他身形一闪跳到了顾甚微身后,顾甚微脚轻点地一个翻身绕到了他的身后,抢先将长剑架在了魏长命的脖子上。

魏长命脖子一梗,收回了匕首。

“不打了不打了,过两日我便要进宫去了。你在汴京城安顿好了么?我那宅院正好要寻个看宅子的,就便宜你了!”

顾甚微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儿,将长剑收回了腰间。

魏长命却是嘿嘿一笑,将一串钥匙塞到了顾甚微手中,他的耳朵动了动,确认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对顾甚微道,“皇城司不是铁桶一块,在这汴京城里想要张大人死的人,比那过江之鲫都要多。”

“你小心一些,别早早的就死了,皇城司第一的位置我可要亲手拿回来的。”

“找内贼可是得罪人的事,交给李三思,于你而言也不是坏事。”

顾甚微有些意外,魏长命从前只和他打架,从来不谈皇城司的事情,今日竟是说了几句人话。

魏长命说着,将双手枕在了自己脖子后头,仰头朝着天空看了去,这会儿天将亮未亮,是一日当中最暗的时候。又因为下了雨,月亮被乌云遮蔽着,天空一片漆黑,看不着边际。

“从前也有跟我一起打架的,都一个个的死掉了。就剩张大人和李三思了。”

顾甚微怔了怔,“嗯,你这名字取得好,是会长命百岁的。要长命百岁,就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

魏长命显然不习惯这种气氛,他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叽叽哇哇说道,“那八个人呢?你不是说凶手可能藏在他们八个人当中,你就没有查看他们的手还有袍子么?”

“就算是我,拿匕首杀人的时候,也不能保证血不会溅到自己身上。没有拔出来凶器也不行。”

顾甚微挑了挑眉,“如果有发现,你觉得我会对皇城使隐瞒么?”

她从绿翊楼翻窗出来之后,立即召集了八人,不过他们身上都干干净净的,并没有沾染到任何的血迹。

绿翊都有时间清理关正清身上的衣袍,皇城司的老人怎么可能不将自己处理齐整?

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还没有进行详细的盘问,便来皇城司复命了。

魏长命想想也是,“他们都是寻常兵卒,就算你找出来了凶手是谁,又有什么用?能够模仿张大人的笔记,还能复刻一枚印章的人,绝对是大人身边的人。”

第15章 温馨十里

顾甚微没有接话。

她扭头朝着宫墙的方向看了过去,亭台楼阁在黑夜当中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像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一般,死掉的过河卒子,不过是他们移动的一步棋而已。

谁会在乎一颗棋子的死亡呢?

在百姓心中犹如青天一般的关正清,就这么轻易地死在了为了针对张春寒的一场局里。

没有人在乎是谁杀死了他。

就像当年,没有人在乎父亲是不是清白的,也没有在乎连宫门都没有进过的她,凭什么被“就地格杀”。

顾甚微想着,收回了视线,她将那串钥匙一抛,扔回给了魏长命,“大人的命令,你去告诉李三思。谢了,不过我已经有了落脚之处。”

她的落脚地桑子巷在城南一隅。

巷子里种了好几株桑树,顾甚微回到的时候,恰好遇见眯着眼打着盹有气无力的更夫。

夜色浓黑如墨,巷子最深处的那一家门前挂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头简简单单写着“顾宅”二字。这会儿还是初春,门前的梨花树冒着光秃秃的枝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