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凶剑

第60节(1 / 2)

她正欲要说话,就听到一个微弱又愤怒的声音响起,“你说谁的脸像板砖?你看老娘不杀了你!”

顾甚微嘴角一抽,随即一喜的转过身去。

这一看顿时头皮一麻,曹大娘子醒来是醒来了,可她这一身被扎得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像是一棵松针树一般。

老仵作见众人看了过来,哼了一声,“可算是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了!放心吧,死不了了,也就是比从前少活个那么几年吧!”

众人听到这话,哪里还顾得上看那钱余宵小,一个个的忍不住朝着曹大娘子围拢了过来。

“这真是起死人肉白骨啊……”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叹出声。

顾甚微正想着人怕出名猪怕壮,老仵作露了这一手,以后还不得被人烦死,她欠他欠大发了,就听到吴江大嗓门嚷嚷开了,“我的天!这样活着简直生不如死!”

“人家是日啖荔枝三百颗,你这是每日往身上扎三千针!便是那屠夫案上的豚猪皮上都没有这么多洞啊!”

他说着,盯着曹大娘子的脸瞧了又瞧,冲着钱余摇了摇头,“你这厮真是脑子不好,竟然敢陷害我顾亲人,这不寿星公上吊嫌自己命长么?”

“不光脑子不好,你还眼瞎。这哪里是像书像板砖,这分明像是厨上擦丝儿用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曹大娘子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七窍都生出烟来,真真还不如死了算了!

第102章 曹大娘子

王一和见状,强忍着将吴江暴揍一顿的冲动,以文官自出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曹大娘子跟前。

他冲着曹大娘子拱了拱手,摸了摸自己山羊须,“伯夫人莫要见怪,我这侄儿没有读过什么书,不善言辞。你初初醒来,还是莫要动气,先去内室休息一二才是。”

“老仵作医术不昌,情急之下才头一遭给活人瞧病,亏得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且又有顾亲事及时替你止血,这才脱离了危险。还请夫人莫要责怪。”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夫人的伤势还得请李太医把了脉方才好开药方。”

“伯夫人来我王家贺喜,却遭遇了这种事,某实在是惭愧不已。还请夫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早日揪出真凶,某日后才好意思继续见伯爷。”

曹大娘子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浇灭了去,她有些虚弱地摇了摇头,“当是我感谢诸位的救命之恩。”

顾甚微看了王一和一眼,心中钦佩不已。

难怪吴江长这么大还没有被打死,有这么厉害的舅父兜着,便是只鱼他都得横着走。

曹大娘子说着,余光瞥见了一旁被捆成了粽子的钱余,瞬间又激动了起来,她抬起手指了指大声喊道,“王大人,就是这人要杀我!顾甚微追了那郑老六去,这小子突然跳出来,提剑就刺!”

虽然众人已经听顾甚微解释过所有案情了,但是瞧见曹大娘子活过来指认凶手,还是忍不住激动。

曹大娘子说着,突然猛地扭头,看向了顾甚微焦急的问道,“赖妈妈呢?那老虔婆可跳出来说了什么?”

顾甚微深深地看了曹大娘子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没有出现过。”

“你知晓的并不止你告诉我的那些不是么?他能够杀你一回,就能够杀你二回。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秘密变得不是秘密,这样杀你灭口就毫无意义了。”

这件事她先前一直都在想。

虽然她认为顾老贼杀曹大娘子主要目的在于陷害她,但是很明显,他也在忌惮曹大娘子。

曹大娘子闻言避开了顾甚微的视线,她捂住了自己眼睛,一下子虚弱得像是要断气了一般,“王大人,我这两眼发黑,晕得很。不知……”

王一和给了顾甚微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大手一挥,着人抬了曹大娘子去附近的静雨轩歇着,又请了看热闹的宾客们入席,回到喜宴上去。

这么一番折腾,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

大红灯笼逐一亮起,众人这才想起今日的目的来,今日乃是王吴两家的大喜之日。

待所有人离开,王一和这才横了吴江一眼,“你听听你今日说的是什么鬼话?曹大娘子哪里得罪了你,你要那般说她?你若是将她气死在这里,你说老夫是抓你还是不抓你?”

吴江一听,嘿嘿一笑,他一把将那钱余扛在了肩头,“舅父说这些作甚?你不是要领我们去见曹大娘子?”

“顾亲人是个好人,姓顾的一家子人欺人太甚,肯定是那顾老贼买凶杀人陷害的。”

王一和冷哼一声,没有多言,径直地朝着那静雨轩走去。

在里头照看的王夫人瞧见众人立即起身,对着王一和说道,“李太医已经来过了,说是只要好好调理,便无甚大碍了。我已经着人通知伯府的人过来接。”

“只不过曹大娘子说伯爷出远门去了”,王夫人声音温柔似水,瞧着慈眉善目的。

瞧见吴江,她欢喜地笑了笑,随即又道,“我听你的遣人去马车里头瞧过了,门上的人说那赖妈妈早就离开了。她倒是没有坐马车,说是给曹大娘子买栗子糕去了,后来就一直没回来。”

她说着,并未同顾甚微和韩时宴打招呼,而是悄悄地退了出去,替众人掩好了房门。

吴江见状,将那钱余往地上一搁,啪啪地拍了拍他的脸,“开始我顾亲人问的话,你还没有说完呢。那李茆生得什么模样,我们要去哪里寻他?你要是敢胡编乱造,小爷捶死你。”

王一和听着,轻轻地咳了咳。

钱余倒是没有含糊,他艰难地别着头,看了看在榻上躺着的曹大娘子,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语气都轻快了些。

“具体的我也不知晓,每次都是他来找我,我没有去找过他。他的脸特别黄,像是烟熏过的腊肉似的,我记得好像他的右边……对,右边嘴角上有一颗肉痣,痣上还戳着几根白毛儿。”

“听船上的人说,说是李茆的远房表姐攀上了高枝儿,嫁到了这边京城中的官宦之家。最后一回见他,是今日早晨,我睡不着晨起练剑,他突然从角门进来寻我。”

“再多的,我也不晓得了。”

顾甚微听着,对比了一下自己今日瞧见的郑老六的样子,确定了二者并非是同一个人。

她想着,看向了躺在床榻上的曹大娘子,“你见过李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