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凶剑

第178节(2 / 2)

说到底在官家眼中也好,在枢密院人眼中也罢,这重查飞雀案无疑是多此一举,不过是皇城使张春庭同韩时宴强烈要求,这才有了这调查之事。

说是调查,也不过是拿上一份齐王的供词,然后给顾甚微的父亲还有王珅翻案罢了。

他主动请缨,也是吃准了官家乐意将这件事交给韩家人,这样韩时宴能从顾甚微那里得到一份人情。

韩敬彦想着,看向了韩时宴,他们为了让这家伙不当天煞孤星当真阖家出动,就连家中飞来的野麻雀都被长公主耳提面命了一番。

案情说到这里,没有了什么旁的线索,于是三人便继续用起饭来。

“离开汴京这么久,我是当真馋了这樊楼。虽然苏州有白云泉那等美酒,但我还是想饮这眉寿酒。这些年你们嫂嫂的厨艺大有长进,若是得闲了一同家去,尝一尝她做的红烧肉。”

顾甚微听这话古怪,悄悄打量了一下韩敬彦,这人一本正经的倒是也没醉啊!

怎地就说起胡话占她便宜了,这才见面多久,就想给她当兄长了!简直了!

顾甚微先前想着案子,这会儿放松下来,却是猛然想起了那不知道是正是邪的城门口兵卒小哥说的奇闻,福顺公主再嫁了,嫁给了那个同韩敬彦一模一样的假和尚。

这下子大家都是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了,若是相见岂不是精彩绝伦?

“等下回叫上吴江同马红英一块儿去,记得让嫂嫂多烧一些,不然我怕他们两个连锅带碗都给啃了。”

顾甚微听到这两个名字,想到吴江方才知晓马红英是假死之事,又忍不住头皮发麻起来!倒不是怕,是真想去看啊!

汴京果然人杰地灵,这故事多得让人两只眼睛都不知道先瞧哪一个!

不似北朝王都,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事还都是靠他们三个编排才有的!

有了这些下酒趣事,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好了不少,顾甚微再看韩敬彦不是个镇纸,而是跟铁杵,跟着他们久了迟早会被磨成针!

三人用过了午食后也没有多停留,径直地便乘坐了马车前往关押齐王的大狱。

韩敬彦有自己的马车在前,顾甚微同韩时宴则是跟在了后头。

顾甚微靠着马车窗坐着,把玩起了韩敬彦还回来的那颗水仙珠,风将她的碎发吹得四散飞舞起来。

韩时宴瞧着忍不住伸出手压了压一撮翘起的头发毛,他的手法很轻,在顾甚微抬头的瞬间又快速的挪开了。

顾甚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忍不住嘀咕道,“我总觉得你最近古古怪怪的,该不会是在我们掉落悬崖的时候你被什么水鬼上了身?也有可能是桃精怪。”

韩时宴神色复杂笑了笑,却是根本不接顾甚微的茬儿。

“若是王家翻了案,王夫人便要从流放之地回来,他们孤儿寡母的要寻一个安全住处不容易。王夫人遭了大罪,犹如惊弓之鸟,王景的腿也尚未完全好,还需要有人帮扶。”

“我瞧你那桑子巷的宅院怕是不够住了。”

见顾甚微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韩时宴继续大胆说了起来。

“你莫要听长观胡言,我隔壁正好有宅院要卖,那里离万家馒头铺子,还有汴京城中不少的美食铺子都很近。且是闹中取静之地,比你如今住的地方要大上不少。”

“我阿娘本来想要买来给我打通了,不过我一个人住,用不着那么大的宅院。我想着倒是适合你。”

顾甚微听着倒是认真琢磨了起来,韩时宴说到了她的心坎上,虽然顾甚景日后会是王景,但到底这孩子做了她这么久的小弟,如今只剩下孤儿寡母二人,若是搬出去,她是一万个不放心的。

见顾甚微有意动,韩时宴又趁热打铁说道,“若是你日后要出京游历,十里住在那里也能有韩家帮忙照看……”

第320章 齐王自尽

韩时宴眸光流转,见眼前的姑娘听到十里的名字明显更心动了几分,趁热打铁道:

“我知晓你有能人异士在,不过他们都是江湖儿女,总不能拘在宅院里当马夫婆子一辈子。”

“且江湖事江湖人来解决,可天子脚下,还是朝廷事朝廷人更容易一些。”

顾甚微听得,只觉得韩时宴今日绝对是被捕蛇人上了身,要不然这字字句句怎么直往她七寸上掐。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韩时宴一眼,“那是凶宅?譬如被你克死的某家人的祖宅?韩御史这般事实为我着想,我担心是桂蜜里放砒霜……转身你就得凿壁偷看找出我的八大罪状。”

虽然她同韩时宴已经算得上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但从前明明二人多半时候都是针尖对麦芒。

这一下子事事为她考虑周全,委实怪异。

韩时宴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平日里那般机敏的人,怎么到了这上头便比那木头还木头!

“你见过朝廷御史参武林盟主?”

顾甚微听到武林盟主四个字,瞬间眼睛就亮了,她笑着摆了摆手,“那倒不至于,武林盟主那跟官家一样,都不是最厉害的家伙,并非我心之所向。”

“待飞雀案了结,我就去追那贾老儿……打了我就跑的人,怎么可以还逍遥自在的活在这个世上。”

韩时宴见顾甚微一脸热血沸腾的样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

马车一路前行,直接去往御史台。

大雍建国之后,将原本的大理寺狱撤了去,改在御史台设了台狱,专门关押的是皇亲国戚,或者是谋逆等大罪之人。

如今这位登基之后,更是多疑分权。

放眼朝堂上一看,那官员的虚职实差比松树的叶子还密。光说查案这事,皇城司、御史台、大理寺、开封府谁都能插上一杆子,那上京告状的人一来跟进了盘丝洞一般,根本就搞不清楚衙门的大门开在哪里。

顾甚微下了马车这才发觉,韩时宴将她家同皇城司的门槛都踩矮两寸了,她还是头一回往御史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