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凶剑

第256节(2 / 2)

顾甚微看着桌位旁边的小桌上精致无比的点心盒,拿了一块塞进了嘴中,“已经大好了,不说活个五百年,起码五十年都还活蹦乱跳的。到时候官家办个六旬老妪围汴京城跑圈儿的比赛,我能夺头魁!”

张春庭好笑地摇了摇头,“还是叫哥哥吧。”

他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眸看向了顾甚微。

“你不问我为何突然要当皇帝了?姜太师不是提前同你说了,我是借着你阿爹的名头重返汴京的,实际上是为了争夺大位。照这结果来看,他说的倒是也没有错。”

顾甚微轻轻的切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眼睛,“这是那老儿的离间之计,我有双眼自己看得清。”

“哥哥赶着我同韩时宴离开汴京,不光是为了让我去瞧病。而是你已经察觉到了,官家想要卸磨杀驴。从前有逆贼要对付,且他自觉能镇压住你,于是便拿你做刀。”

“可他快要死了,担心苏贵妃同赵诚压不住你……他不能杀赵诚,所以对你动了杀心。”

“若他要杀你,我势必要拦,皇城司必反!可是韩时宴忠君且性子执拗,你不想留他在汴京试探人心。”

张春庭挑了挑眉,示意顾甚微继续。

人心犹如海底针,不死到临头,便是自己都无法预测自己会做出什么决定。

“人心经不住试探,若是你喜欢韩时宴,同他成亲在一起也无妨;若是不喜,或者他负你了,也不必感怀,直接踹了他便了事。天下男子多得是,你有这个底气。”

顾甚微轻笑一声,“一个就已经很麻烦了,就不必再来下一个了。”

开玩笑,连韩时宴这般聪明的正人君子中了情毒那都像个黏皮糖一般,若换个比他蠢的,那岂不是要变成狗皮膏药?夫君一旦不甜了,那就一文不值!

“哥哥并非是坐以待毙之人,你要坐那个位置,首先得要认祖归宗,而官家是绝对不会松口的,除非被逼。”

这些事情,虽然无人提及,但是顾甚微也猜了个七七八八的。

“你的第一个筹码,是沧浪山洪氏的那本账册,官家的确是吃了姜太师的进献。而韩时宴查不了官家的私库,就算能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那笔银钱,根本就不是直接入库的。”

“而是在王御史夫人的商队中打了个转儿,然后方才回来的。”

王御史夫人是陶朱公在世不错,但是她能够在战时将买卖做到北朝西夏去,又能在汴河之上、在整个大雍土地上横行无碍,背后没有强有力的靠山,那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这天底下,哪里有比官家更加厉害的靠山呢?

“王夫人同哥哥有私交对吧?所以我们去北朝的时候,她的商队会一直跟在我们左右,并且在关键时刻接应我们出城。不光是如此,马红英是哥哥的人,而我在武馆楼上瞧见王夫人同他亲近。”

当初运河之上出现尸体,亦是王夫人的商队那么恰恰好的发现的。

“是以韩时宴没有证据,可是哥哥有,这是哥哥同官家谈交易的第一个筹码,威胁。”

第450章 一辈子(尾声)

官家若是有过一丝想要认回张春庭的心,便不会让他恶名远扬。

是以,绝对是被逼无奈的。

“而哥哥的第二个筹码,便是中宫皇后。飞雀案真相大白,先太子根本没有涉及其中,那时候苏贵妃同皇后斗了个你死我活,太子谋逆定是少不了苏贵妃推波助澜的耳旁风。”

“哥哥虽然执掌皇城司,但到底根基尚浅,这个时候皇后便是你最好的盟友。”

张春庭给了顾甚微一个赞赏的眼神,“可是我是杀死他儿子的刽子手,皇城司清洗了太子党,我们有血仇。”

听到这里,顾甚微不由得暗骂了先皇一声老狐狸。

他早就想要张春庭永远不会有盟友,所以才故意让他斩杀先太子的。

“所以第二个筹码是赵义,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赵义是先太子的儿子对不对?”

“只有这样,皇后才能从颓废中崛起,并且暂时摒弃前嫌,站在哥哥这一边。”

庙堂之上哪里有什么亲情感情,全都是直白或者不直白的利益交换。

若非如此,皇后为何要站在张春庭这一边?她完全可以隔山观虎斗,不管是谁最后赢了,只要官家生前不废后,她都是板上钉钉的太后。

而先太子谋逆之时,官家都没有废她,又岂会在这个时候废掉他?

那个表面仁义实则冷酷无情帝王,用了一辈子的权衡之术,是要留着她日后来限制苏家的。

张春庭这下子看顾甚微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他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像是普通人家的兄长一般,在顾甚微旁边坐了下来。

“一时的恻隐之心,没有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一日。”

张春庭解释着,亦是唏嘘不已。

“赵义是太子侍妾所生,那侍妾出身卑微上不得台面,孩子不受宠爱鲜少人知。查抄东宫之时,官家下了格杀令,魏长命看那孩子联想自身,于是求我放那孩子一条生路。”

“我想着自己当日走投无路,被你阿爹所救。一时心软便将那孩子送养了。”

“赵义如今对外宣称是我的儿子,母亲早逝。没有想你竟然猜到了他的身份。”

顾甚微听着,却是微微蹙了蹙眉头,她若有所思的想着,“当时我瞧见皇后同那孩子亲近,出门也抱着他,又听到官家要求你立赵义为太子,便心中有所猜测。”

张春庭不能有子嗣,,下一任皇帝定是姓赵的宗室子弟。

官家根本没有必要特意指定这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大的幼童赵义,是以赵义一定是特殊的。

能让官家与皇后同时“特殊”对待的孩子,只能是先太子的孩子。

张春庭瞧着顾甚微紧皱的眉心,轻笑出声,“怎么,在担心那孩子长大之后怨恨我杀了他的生父?再来一出逼宫?你觉得我会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