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早就知道夫君是狐狸变的

本尊早就知道夫君是狐狸变的 第20节(2 / 2)

说完像是怕他立马回绝,补充:“你也知道我家和你家有婚约,但其实我严重怀疑我祖父算错人了,和我有婚约的应该是你。他老人家既然过世这么久了也不能找他问个究竟,可我又确实、需要履行婚约,你懂、能明白吗?”

应落逢被她语速飞快的一连串话击中,呆在原地。闻丹歌很有耐心地等他消化自己的话,面上虽不显,衣袖下的手却紧张得反复蹭迎魁剑柄,好险没把迎魁蹭秃噜。

迎魁:不如把我断了给你俩助兴。

片刻过后,应落逢终于有了反应。他像是关节生锈的木偶,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连说话都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你、你是说,你因为一些原因必须成亲,而我刚好......不成、不成,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再说,我、你、你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我怎么配得上......”“你不是说来历不重要吗?况且此非儿戏。”闻丹歌不紧张了,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应落逢没由来地想逃,双腿却忽然有了自己的想法钉在原地。

她眼眸清澈,表情诚恳,面上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

她说:“我想和你成亲,只想和你。”

一束焰火在耳边炸开,应落逢抬头去看,却发现天穹寂寂,空无一物。他侧耳再听,才发现是自己的心,震天动地。

所有胆怯和退意被震得粉碎,过去的幕幕种种在她的话音下如月升时的潮水,倏然落回汪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的、急切的、带着泣音的。

“......好。”

————

莫惊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就要给两位准备新婚贺礼了。

她把闻丹歌拉到一旁咬耳朵:“不是,你耍我呢?”

闻丹歌无辜:“不是你灌我酒的吗?酒壮那啥胆嘛。”

莫惊春冷哼一声,环臂睨她一眼:“是,我是存了灌醉你的心思,可我至多以为你就牵个小手亲个小嘴什么的,你怎么一步到位了?”

闻丹歌目光游离:“其实亲个小嘴什么的......之前就干过了......”

莫惊春:“???”她忽然把手搭在闻丹歌肩上,开始疯狂摇晃,“你们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是不是我再睡一觉孩子都有了?”

“唔唔唔......”闻丹歌被她晃得口齿不清,好险没把隔夜的酒吐出来。余光瞥到路过的应落逢,她求救般挥手:“唔唔唔(救救我)。”

应落逢听见她的声音,脚步一个踉跄险些在平地上跌倒。莫惊春见她救兵来了,恶狠狠瞪她一眼放了手。

他缓缓开口,神情恍惚,仿佛也宿醉一场:“莫前辈,闻姑娘。”

莫惊春挑眉:“怎么还叫得这么生疏,不改口吗?”

初冬的清晨屋檐带霜,连出巢的鸟雀都行色匆匆,呼口气就能看到一片白茫茫。这样的天气里要说自己发热简直荒谬。应落逢慌忙垂首,可还是能看到红得滴血的耳根,莫惊春哈哈大笑:“凭我和小丹的交情,叫我一声莫姐不过分吧?”

原来是改这个口......脸上温度稍退,他舒出一口气,依言改口:“莫姐。”

莫惊春还没开怀多久,就被闻丹歌一个肘击教训得措手不及。闻丹歌甩了甩拳头,蹙眉:“别听她胡说,你几时是我姐了?”

应落逢愣了愣,不知道自己该劝还是不该劝。所幸二人没有真的打起来,拌嘴几句也就罢了,这其中以莫惊春骂十句闻丹歌回一句为主。听着二人的拌嘴,他总算没有刚才那么局促。

毕竟现在就改口什么的......他偷偷瞄了眼闻丹歌,发现对方也在看他,眼神倏地收回。

莫惊春气不顺,也不打算继续留下打扰他们两个,收拾收拾包袱:“走了,什么时候定下婚期告诉我一声。”

“嗯。”闻丹歌送她到门口,全然不似吵过架的模样。应落逢也跟着她们走了两步,却又顿住。

需要他送客人吗?不对、和莫前辈比起来,他才是客人吧......

踌躇间,莫惊春拍了拍闻丹歌的肩又说了什么便走了,临别前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闻丹歌关上门,偌大宅院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哦,还有一条孤独的蟠龙。

“你”“我们”又是异口同声,闻丹歌摆摆手,示意他先说。

应落逢:“我们是不是要走了?之前立誓说此生不复踏入,我们现在......”“这个你不用担心,昨天发誓的时候我补了一句,才怪。”

见他仍然不解,闻丹歌耐心解释:“不是发誓说若有违背挫骨扬灰嘛,我在后面补了句才怪,也帮你补了,不过是用神识对天道说的,你们听不见。”

应落逢恍然大悟:“所以天道才会降下雷霆.....因为你出尔反尔?那你、有没有受到惩罚?”

她笑了笑:“放心吧我没事。可以安心住在这里。”

他忽然踌躇起来,犹豫半晌才道:“我们......能不能换个住处?”既是第一次与她共称“我们”,也是第一次提出如此冒昧的要求,他心中难免忐忑。

“你不喜欢这里?也对,方寸宗不是什么值得眷恋的故土。那你喜欢哪处?江南、帝都、仙山还是海外?”闻丹歌将自己房产所在地报了个遍,一边报地名一边从加固的芥子袋里拿出地契。近百张地契如雪花铺天盖地,淹没双膝,应落逢连忙喊停:“够了、够了,闻姑娘你别往外拿了。”

闻丹歌依言住手,歪头看着他。应落逢被她看得脸颊隐有升温之势,弯腰假装捡地契:“怎么了?”

“莫惊春说的对,是不是该改口了。一直叫‘闻姑娘’听起来好生疏。”她说。

才拾起的纸张复又散落一地,他怔在原地,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想我怎么称呼你?”

他已经竭力保持镇定,可话末的颤音还是暴露了内心的局促不安。

心跳震耳欲聋,几乎要跳出胸膛。她想他怎么称呼?妻子?还是和莫前辈一样?可他们成亲不是权宜之计吗,应当不用做戏到这种程度......

却听她道:“唤我阿鹤吧。我家人都这么叫我。”

丹歌,鹤也。应落逢点点头,敛眉低声唤了一声:“阿鹤。”

“嗯。”她露齿一笑,问他,“你呢?”

他怔了怔,从记忆深处寻出一个名字:“......落落。璩娘尚在时,喜欢这么叫我。”

彼时他尚且年幼,“落逢”的读音对璩娘来说太拗口,便简略成了“落落”。如今他已成人,十余年未听过的乳名从她口中喊出,恍如隔世。

“落落。”她念了一遍犹觉不够,反复诵念,“落落、落落、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