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早就知道夫君是狐狸变的

本尊早就知道夫君是狐狸变的 第33节(2 / 2)

闻丹歌的感觉没有错。仙盟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仙盟了。

应礼那样的人都能被称为天纵奇才, 可见如今修真界人才凋敝,是以敛煦惊讶于她能空手捏出传送阵也不奇怪。

尹叙白率先反应过来,替她遮掩:“这位是我尹氏的贵客,姓闻。”

敛煦立刻把她和闻迎联系起来, 眼眸发亮:“可是闻迎前辈的闻?”

闻丹歌摇头, 并不想暴露身份:“巧合而已。”

即便如此, 敛煦的态度仍旧产生了极大的改变, 拉着她一直讨教。闻丹歌不堪其扰,求助地看向应落逢。

解围的却不是走神的应落逢, 而是尹叙白。

“我们回吧。”他适时起身,招了招书绪,路过敛煦时笑眯眯问,“还不走吗?”

敛煦看了看面前两人相握的手掌,后知后觉:“是我、是我唐突了!那就不打扰二位!”

其他人都走了, 两人独处却也没了之前的暧昧气氛。

听着敛煦的描述,应落逢隐约觉得, 这和前世掳走他的“魔”有关。

从前他不认为那些人真的是“魔”。毕竟书中关于绝地谷一战的记载少之又少, “魔”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字眼。

书本、先生告诉他, 告诉他们, 这个世界已经安全得不能再安全, 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只要沐浴着仙盟的光辉,他们就会永永远远幸福下去。

所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些于黑暗中拯救他灵魂的字句。即使前世落到那种下场,他也把一切归咎于自己人不人、妖不妖,一身不伦不类的血脉。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他可以弃了令他两世不得安宁的血脉。也亲眼目睹,仙盟所谓“河清海晏”下的“太平”。那些镌刻在石壁上、传承在每一个修道者骨血中的“永恒”,大错特错。

那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他的前世记忆,会否也是虚假?

“落落。”闻丹歌低低唤了他数声,见他仍无反应,不得不捧起他的脸,逼他与自己对视,低喃,“落落,没事的。我在呢,没事了。”

温热的鼻息扑在面上,被她的声音唤回理智,应落逢惊觉自己失神了这么久,怔怔抚上她的手掌:“阿鹤......”

颤抖的、不安的泣音,像是一朝回到了方寸宗,他还是那个任人欺辱、孤苦无依的“杂种”。

闻丹歌缓缓低下头,与他额头相抵。她的眼睫并不是纤长的类型,却在这个时候刺到了应落逢的眸子,使他的眼眶隐隐有泛红趋势。

他闷声问:“今晚可不可以......不要走?”

说这话时,他惶恐不安地抓着她的手,在她手背留下一道淡红的印记。

“好。”她说。

一张不算宽敞的软榻上,这是他们第一次相对而眠。屋内起着炭盆,火舌“噼里啪啦”地响着,也未能替这个寒冬添上几分暖意。

闻丹歌多要了一床被子,厚厚地堆在他身上。可他仍然觉得冷,刺骨的冷,从骨缝中渗出丝缕的寒意。像是蛇拖着毫无温度的鳞片,在身上游走。

他不自觉向她那侧靠了靠,试图汲取温暖。

察觉他的动作,闻丹歌索性褪了外衫,只着一件单薄的中衣躺下,紧紧拥着他:“还冷吗?”

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耳边是她蓬勃律动的心跳,面上后知后觉地泛起温度:“我、我不是故意......只是突然觉得,冷。”

并非源于风雪,而是源于前世深深的恐惧。恐惧到一旦跌进回忆里,灵魂就忍不住战栗。

可他不敢也不想,把这些告诉她。

“嗯。”还好她从来不追问,听他说冷也只是拢得更紧了,“是我的错,应该再修养一段时间再带你出来的。”

“不是这样的。”他抬头想解释,额头猝不及防触到一片柔软,整个人顿时僵住。

怀里的人突然顿住,闻丹歌垂下眼,便看见一张涨得通红的脸。

好似山边洁白的云雾,被日落的光辉晕染。

她眨了眨眼,联系到他之前喊冷,以为他发热了,立刻就要起身找大夫。应落逢一惊,问:“你要去哪?”

闻丹歌一边穿衣一边答:“你发热了,我去请大夫。”要是寻常大夫瞧不着,她就再把莫惊春找出来。

应落逢窘得语无伦次:“不用......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见她脚步不停,急了,“回来!”

第一次被他这么喊,闻丹歌保持着半跨出去的姿势,疑惑地回头。

他咳嗽几声:“你陪着我......就没事了。”

此话一出,闻丹歌恍然大悟。

看着她发亮的双眼和压不住的嘴角,应落逢心道不好,第一反应是:得捂住她的嘴。

果然,才坐下,她又开始语不惊人死不休:

“落落,你刚才是不是在撒娇?”

应落逢:“......你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她重新挤进被子里,有那么一瞬冷风灌入,旋即被她的体温填补。她侧身看着他,面上浮现期待之色:“书上这么写的。落落,你再表演一下好不好?”

若她也有尾巴,此时一定晃个不停。应落逢盯着帐顶,无奈:“你不会把话本也带来了吧?”

替他将落发别在耳后,闻丹歌凑过去蹭了蹭他的面颊,道:“好像没有发热。”

这话题转移的也太明显了......他叹一口气,拍了拍被子:“熄灯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