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觉得痛快极了,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马奶酒:“当初追杀我的那些人,不是温如兴派的,是你吧。”
小林子走过来,在姜行耳边说了一句话,姜行挑眉,急忙站起身,而温婵在茯苓辛夷的陪伴下出现在此处。
“怎么来了猎场,也不多穿一些,天气渐冷了。”姜行握住她的手臂,觉得有些凉,让小林子去拿大氅,亲自给她披上。
温婵的月份已经很大了,肚子尖尖的又高耸,以往纤细的身姿也变得丰润很多,尖尖下颌的瓜子脸变成了鹅蛋脸。
“我出来走走,总在广陵行宫呆着,人都呆废了,你又不许我去温泉陵山那些地方玩,你们在猎场还不许我来散散步?”
“哪有,你想来我每天都陪你来,这不是因为旭儿说来,他要打海东青送你,不让我告诉你,进补的药膳今日吃了吗?”
“吃了。”
“当真吃了?”
温婵垮下脸:“产婆都说了,不能补的太过,不然到时候不好生。”
“我哪里是心疼这个臭孩子,我是心疼你,明明前几个月都没什么反应,都不吐,还说他乖,月份大了,反倒让你难受,但凡吃点东西就吐,这么下去,你怎么受得了。”
姜行大手放在她肚子上:“臭孩子,别再折腾你娘了,不然等你出来,爹非要打你的屁股。”
温婵乐了:“你现在跟他说,他又听不见。”
温婵眼睛瞥到大毡那里,看到一个太监跪坐在那,浑身颤抖,好奇的看了一眼。
姜行解释:“一个倒酒的奴才,不必理会。”
温婵哦了一声,并没有理会。
猎场上有马儿在吃草,温婵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小风吹过来,觉得很是舒服。
“我想去走走。”
她现在月份大了,姜行哪里放心让她自己乱走,非要陪着她一起去,但骑马肯定是不行的,因为她要散步的缘故,那些野放的马儿,都被收到马圈里。
“你说旭儿要猎海东青,活着猎?”
“他说要留给弟弟养,当然是活着猎。”
“那可难了,要猎活的海东青,箭得射到翅膀尖,保证不伤这鹰的性命,还不能把羽翅腿伤了,不然再也飞不起来岂不成了废鹰,旭儿还小呢,我看可能不会成功。”
“别打击孩子的积极性,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猎不到我便叫人给他专门养一只,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比我更宠孩子,有件事我想跟你提……”
两人走到草场僻静处,就听见几人对话,其中一人正是旭儿,温婵和姜行对视一眼,停下了脚步默不作声。
[这是我猎到的兔子,我要送给父皇母后的,你怎么能抢走了说是你的?]
[父皇,真是够可笑的,萧旭,你别乱认爹,西京谁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舅舅的亲生儿子,你是你娘跟前朝余孽生的,你就是个前朝小余孽!]
[你胡说,我不姓萧,我姓姜,父皇就是我亲爹爹。]
[你真好意思乱认爹呢,一个前朝余孽,也配姓姜?我娘都说了,你那娘亲不守妇道,跟萧家的人生了你,又嫁给舅舅,一个没了贞洁的女子,也配做皇后吗,你不过是你娘的拖油瓶,却觉得自己是姜氏皇族?真是不要脸。]
[父皇就是我爹爹,我阿娘也不是不守妇道的女人,给我阿娘道歉!]
[我才不道歉呢,呸呸,你就是个小拖油瓶,你娘水性杨花,啊,你敢打我,我要告诉我娘去,我娘是郡主,只要我娘,我娘告诉了皇帝舅舅,你就死定了,把你贬到宁古塔种土豆去,啊,好疼。]
[我打死你,你抢我的兔子,骂我,我忍了,可你说我娘亲,我就打你!]
小林子坐立不安想要冲出去,此时都不敢看姜行的脸色了,瞧着温婵倒是泰然自若的,而姜行黑如锅底,大步走出,愣在原地,只是挑眉不说话。
“你们几个狗奴才,还不快帮小殿下,诶?”小林子咒骂那几个小太监,让他们帮着小殿下,别让小殿下吃亏,谁知进去一瞧,旭儿骑在另一个孩子身上,压着他打。
还有几个扯着旭儿,可旭儿像小老虎一样,猛的往前冲就是不退,把身下这孩子打的吱哇乱叫。
姜行对小林子使了个眼神,小太监们贬冲上去,把扯着旭儿的那几个小公子拽开,旭儿打红了眼,根本就没发觉姜行温婵已经到了。
温婵着急,急忙道:“林公公,还不阻止他们,别把人打坏了。”
姜行压住了她的手:“阻什么阻,没看我们旭儿占上风呢吗,让他打,打坏了,朕兜着。”
温婵无语,揉揉额头:“这怎么能行。”
被旭儿按在身下那孩子七八岁了,虽然被压制,却也是因为吓了一跳的缘故,到底年岁在这摆着,力气比旭儿打,硬生生挨了小老虎好多拳,镇定下来,就把旭儿掀翻在地,刚要挥拳,就被侍卫按住。
还只是个孩子呢,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些侍卫。
那孩子抬起已经打的猩红的眼:“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我告诉你我舅舅是皇帝,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皇帝,你可知道我是谁吗?”姜行嗤了一声。
“你,你是谁?”
“都不知道我是谁,还敢叫朕舅舅,欺负朕的儿子,真是有够大胆的。”姜行瞥了一样林启详:“这是谁家的狗崽子,这么不知礼数?”
林启详小声道:“回陛下,这是浔阳长公主家的小公子。”
“浔阳?”姜行挑眉:“哦,朕的那个长姐,她好像是嫁了穰侯蕈氏,宣浔阳即刻来此,叫她看看她的好儿子,都干了什么勾当。”
姜行本来面带微笑,却忽然变脸,一行人大气都不敢出,温婵拉着旭儿,心疼的看着自家儿子,上上下下看他伤了哪。
姜行叫了太医,就传来猎场的别院,太医瞧了,旭儿真是敦实全身上下,也只有嘴角有些淤青。
“行啊,小子,你才五岁压着七八岁的打,有为父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