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崖头痛欲裂,喝退下人,哄她:“生一个光读书就要花几百两,我才养不起。”
她握着他的手掌,在嘴唇上擦来擦去,“那你为什么老是在人家腰下面塞枕头,书上说这是接宝宝用的!”
楚青崖筋疲力竭,扶着额头,“能不能不说话了。”
他不是怕她腰酸吗?
江蓠七扭八歪地挂在他身上,刷完牙嘴里的酒气没了,却满脸都是酒意,星眸半眯,红唇微张,猫儿似的在他衣领处嗅来嗅去。
“别乱蹭。”楚青崖耐着性子给她脱衣服。
“你香香的。”她眨着眼睛,一下巴磕在他锁骨窝里,拱了两下,傻呵呵地笑。
他忽然不想动了,就这么抱着她静坐了一会儿,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没拍几下,她又呜呜地哭起来:
“娘,我好想你……”
楚青崖低声唤她:“阿蓠。”
她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浸湿了他的中衣,“……那个狗官,他欺负我……你去和阎王爷说一声,让他下辈子变条狗……”
“他怎么欺负你的?”
“他……他天天晚上都想欺负我,做羞人的事……”
楚青崖道:“他是喜欢阿蓠,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了。”
“我才不管……”她继续哭,“我讨厌他,能不能换一个夫君啊……他居然说我写得不好,写得不好!写得不好!!”
楚青崖脑子一热,“你不要乱告状,是说你写得差强人意,哪里说不好了?”
江蓠哭得涕泪横流,“有差别吗?有差别吗!他看不起我……我明明……都那么努力了……”
“他怎么敢看不起你?”楚青崖十分无奈。
“我都那么努力了……”她的声音困倦地低下来。
楚青崖摇了摇她,“阿蓠,你想要什么?”
半天,她才掀起眼皮,神情恍惚地看着他,终于认出了面前的人,手指在他脸上戳了戳,“夫君……早点歇息。”
他继续摇她:“你跟我说,喜欢什么样的人?”
她果真思索了一番,大着舌头说:“文章写得好的,顶好的。”
楚青崖拉下脸:“你不如直接说薛湛两个字,你连见都没见过他。”
她听了这个名字,嘿嘿地笑:“你怎么知道?我去国子监,不就见到他了。”
楚青崖心里酸涩难当,“我不许你去。”
江蓠哼哼唧唧地在他怀里闹起来,热乎乎的脸在他衣服上左右滚,“我就要去,我还要带阿芷去,她可想去读书了!”
她的嘴唇带着青盐的味道,贴上他的下巴,含混道:“我就要去。”
又往上亲他的脸颊,亲了好几下,黑眼睛水汪汪的,拉长嗓子叫:“夫君,我要去嘛……夫君,夫君……”
她越是这般讨好,他就越难受,偏过头不让她亲。她缩回他胸前,觉得很丢脸,嘤嘤地哭:“你骗人,你根本不喜欢我,还剪我的荷包……”
楚青崖生硬地把她搬到床上躺着,“江蓠,你别作!”
她拿手背挡住眼睛,还有恃无恐地念叨:“呜呜呜……夫君不喜欢我,我要去上吊……”
楚青崖指着门口:“你快去,迟了就要同我一起投畜生胎了。”
“我真去了喔。”她把手拿下来,望着他。
“去啊。”他抱臂倚在床头。
江蓠慢吞吞地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你不要想我喔。”
“不想。”他淡道。
她从床上歪歪倒倒地挪下来,踩着鞋,一下就瘫在了地上,和蚯蚓似的拱着往前爬,爬了一段,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大叫一声:
“啊!我中毒了!”
然后肚皮朝天躺在地上,“我已经死了,用不着上吊了。”
说完双目一闭,把舌头一吐。
楚青崖哭笑不得,“你怎么那么能演?喝醉了还能编出戏给我看,快点起来,地上凉。”
“死人是不会动的。”她闭着眼说。
“起来,要着凉了。”
她睁开一只眼睛,撒娇:“要夫君抱。”
“那你喜不喜欢夫君?”
她还是那一句:“要夫君抱嘛……”
楚青崖叹道:“我算服了你,看你明日酒醒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