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啰咯咯……咦哇呀呀……”
那雪人手拍口鼻,发出最原始的呼唤声,引得很多雪人从洞穴内探出身子往下看,都看到那雪人手舞帐篷在又叫又跳。
于是,雪人们纷纷攀了下来,并在最后等到了那位祭祀。
雪人们围站在一起,很安静,冰凉的雪沫和冰渣随寒风打在它们生满毛发的脸上,竟使毫无反应的它们,显得那么决绝和冷酷。
洪翠感到很奇怪:“没看到金剑啊!”
冷萤猜测:“会不会贴身藏着了?”
雪人体型巨大,并且披着那么大的皮毛斗篷,别说里面藏一把金剑了,藏一头羊都不费劲。
黄谨凝重道:“先别想太多,看看它们到底要做什么。”
过了好一会,雪人祭祀回头看一眼峭壁上的洞穴,低声不知说了些什么。
随后,其余所有雪人竟然四下散开,好像在搜索着什么。
程相儒四人都紧张起来,怀疑是帐篷暴露了他们的行踪,雪人们是在抓他们。
但很快,他们的担忧便被打破了,因为他们看到,那些雪人从各个角落翻找出大块的石头,然后又攀爬上峭壁,竟用那些石头封堵峭壁上的所有洞穴。
冷萤最先反应过来:“我知道了,它们发现了帐篷,知道有人来了,担心会被发现。”
程相儒很纳闷:“可它们把住的地方都堵死,它们住哪啊?”
这个疑问,很快便有了答案。
雪人们在将所有洞穴都封堵完毕后,竟然排着长队,继续向雪山更深处行去。
程相儒想到赤霞村的那些人,想到了扎拉,忽然有些心疼这些雪人。
它们本来平静地生活在这环境恶劣的雪山之中,不与人类为敌,也从未野蛮扩张,可能只想不被打扰地繁衍生息。
只是发现了人类的帐篷,担心会被人类发现,雪人们便不得不放弃已经熟悉的住所,集体往环境更恶劣的地域迁徙。
或许,这些雪人在意的,只剩下那柄用于祭祀的金剑,偏偏还被贼惦记上了,随时会丢失。
真是太可怜了!
是的,程相儒现在觉得自已和贼没什么区别,他甚至已经有些不想再去偷那金剑了,他不想将雪人们仅存的信仰和希望剥夺。
似乎看出程相儒已经动了恻隐之心,黄谨忽然低声问道:“阿儒,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金剑的由来。那你觉得,这些雪人是从哪得到了本不该属于它们的金剑?”
程相儒一愣,正不知该怎么回答,却听冷萤道:“不像偷或者抢的,它们既然知道如何祭祀古神,那很有可能就是这柄金剑原来的主人,故意将金剑送给了它们。”
黄谨点了点头,又问:“那么,那个人为什么要把金剑送给雪人呢?”
程相儒闻言一愣,随即皱起眉头:“让它们代为守护金剑?”
黄谨冷笑一声道:“连咱们都能大概锁定金剑的位置,并找过来,你们觉得,海外赵氏找的那些人,找不过来吗?”
这个问题似乎与前两个问题没有丝毫关系,但程相儒暗暗在心里一琢磨,就明白了黄谨的意思。
当初那位“持剑者”进入雪山,将金剑赠予雪人,并教会了雪人们祭祀古神的方式,就是想要让雪人们成为古神的信徒,让雪人世世代代替他守护金剑。
现在海外赵氏已经盯上了金剑,肯定不惜动用各种可利用的力量集齐金剑,也必然有一天会找来这里。
如果那些拥有热武器的穷凶极恶之徒与雪人们正面碰撞,完全可以预想到会是哪一方吃亏。
一点不夸张的说,如果雪人们不愿拱手让出金剑,将面临被灭族的危险。
一个古人,一群现代人,仿佛隔着无数年月,在斗智斗勇。而雪人们在这些人眼中,可能仅仅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雪人们是死是活谁会在意?
程相儒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们偷走它们的金剑,其实也相当于在保护它们!”
洪翠闻言一愣:“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黄谨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我要说的是,这金剑本就不属于这片雪山,正如苗疆禁地那柄金剑本就不属于湘西。现在你们程氏,是守护金剑十二脉中仅存的一脉。你只是来取回你该取回的东西,并且要赶在海外赵氏之前。至于在这过程中,伤害到了谁,都不需要考虑。咱们做事,只看是不是必须要做,而不是权衡利弊和担忧结果。”
程相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黄叔,我明白了。”
冷萤这时忽然没好气地插话道:“你俩说完了没啊?”
程相儒有些不高兴了:“怎么了?”
冷萤抬手往远处一指:“雪人们都走远了啊,再不追上就要跟丢了!”
众人抬头望去,果然看到在纷飞的雪沫中,雪人们已经化成了远处雪地中的一排黑点,速度实在快得超出想象。
黄谨猛地站起身,急道:“我和小翠去追它们,沿路留记号,你俩回去把阿喵和咱们包都带过来!”
“黄叔,我……”
“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话音落时,黄谨和洪翠已经化为两道黑影,急速向那群雪人追去。
冷萤笑呵呵道:“你还担心他俩啊?黄爸爸和洪妈妈厉害着呢!”
“不是!”程相儒连连摆手:“我想说的是,四个包,咱们两个人一只猫,背不动啊!”
冷萤的笑容僵在脸上:“呃……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