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行前也没来和绣夏道别,还是绣夏听她娘说赵四郎出远门了。
绣夏推开小偏门,就看见赵四郎蹲在青石墙角边,旁边放着他卖货的挑子。赵四郎看见绣夏眼睛一亮,忙站起身来。
绣夏迎了过去:“你怎么来了?听说你去了江南,这一路辛苦了。”“不辛苦不辛苦,我一个大男人不怕苦。”赵四郎是个混在女人堆里卖头花水粉的,但在绣夏这却是出奇的笨嘴拙舌。
赵四郎也知道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干脆开门见山。他从怀里掏出朵绒花发簪来:“就拿了这一只,整个城中独一份。你戴,好看。”他一口气说完,然后就低着头涨红着脸,一个字也不说了。就是这几个字,也不难想象是他一路上想了多久,在心里说了多少遍才憋出来的。
绣夏接过绒花,那是用绢布折出的栀子花模样,十分逼真不说,上面还细心地浸了栀子花香。在阳光下那绢花微微颤动,倒真的像是一朵刚刚抖落露水摘回来的栀子花。
绣夏平日就很喜欢栀子花,看见这发簪自然欣喜,可是她又有一点犹豫。:“这发簪我戴上会不会太打眼了?我只是一个当丫鬟的。”她摸着手中的绢花有点犹豫。但还是忍不住插到了头上。
“不……不打眼的,好看。”女子面容姣好。此时乌黑的鬓发间插了这朵洁白的栀子花簪,更衬得她人比花娇。赵四郎看了一眼,便连忙别开眼去,支支吾吾地说。
绣夏本来还想只是带一下便收起来,但是见他这样说,心中不由有点心动:“真的不打眼吗?”
“好……好看的。绣夏戴,好看。不……不打眼。”赵四郎支支吾吾的,一句话几乎揉碎了吐出来。绣夏摸了摸头上的绢花。抿着嘴笑了:“那我今日便戴着了。”
绣夏将刚才拢的几块点心从袖中掏出来:“我要回府里去了,你早上要好好吃饭。莫要心急做生意,便不吃饭。”赵四郎接过那包绣帕包住的点心,点了点头,没说话,耳朵根却红了一片。
直到绣夏的身影完全从小偏门消失了。赵四郎才挑起担子,走到外面的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