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被是夜幕和寒风浸染了情绪。似乎从路上那句“你今天格外坦诚”开始,楚别夏就总是露出这样沉默的思索模样,就连抬头都显得心不在焉,一个动作一个方向,都没怎么变过。
段骋雪的目光自琴键离开,落在他看向窗外的侧脸,右手琶音上行,左手在低音区落下最后的暗语。
一曲落幕。
“还在看极光?”段骋雪问。
“……嗯。”楚别夏似是回神,轻声说,“很美,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段骋雪合上琴盖:“是啊。”
楚别夏笑笑,没有回头:“上次来冰岛没看到,后悔了吧。”
“有什么后悔的。”段骋雪说着,也起身走到窗边。
楚别夏道:“十二月是极光爆发期,能看到很正常……但八月可不是。就像秦园说的,多幸运的事啊。”
段骋雪耸肩:“那只能说,它不幸在我不想看它的时候出现了。”他笑了笑,又说。
“我反倒觉得,今天看到才是恰好。”
“恰好……”楚别夏轻声重复了一遍,安静片刻后开口。
“可是手机都没电了,我们也没有相机。”他说。
“这也算恰好吗?”
“当然算。”段骋雪说,“你也说了,比照片好看。所以它能在此时此刻被你看到,就是恰好。”
“可是人会忘的。”楚别夏说,“如果以后我想不起来这片极光是什么样子了,不是很遗憾吗?”
段骋雪轻笑:“再来看就是了,说不定还能看到更漂亮的呢。”
楚别夏视线投向窗外:“可它不是这次的了。”
“其实也不冲突的。”段骋雪说,“没有人规定‘恰好’的事儿一辈子只能有一次。”
“今晚的极光是属于现在的‘恰好’,下次的极光当然也有属于它自己的那份,所以别多想。”
他笑道:“总犹豫太多,会容易掉头发哦。”
楚别夏被他逗笑,刚刚那种被情绪隔开的疏离感一下散了:“你才掉头发。”
段骋雪看着他,忽然说:“笑起来多好。”
楚别夏愣了一下,回头看过来,忽地对上段骋雪认真的视线。
短暂相碰后,楚别夏又下意识侧头避开。
“和我呆在一起,开心吗?”段骋雪问,却不等他答复,又道。
“今天台上采访的时候,你说,很喜欢和founder一起讨论无限可能性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