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说,“今天聊了很多,你有在努力学着坦诚,我也有做出我的努力,说是意外之喜我也完全认可。”
“但是,还有问题没有解决。”楚别夏说。
段骋雪却轻松道:“可今天我们至少解决了一些,穷举法初见曙光。毕竟不能指望着,一个晚上就把前二十年的人生都聊完嘛。”
“当然,遗憾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毕竟我真的会平等地把全世界看成情敌。”他开了个不像玩笑的玩笑,伸手比划。
楚别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看着窗外沉思良久,久到段骋雪以为刚刚那就是他们今天对话最后的结语时,他忽然开口。
“我们各退一步吧,定一个期限。”他说,“过年……就过年之后。”
段骋雪看他:“期限是指,年后再考虑答应我还是拒绝我吗?”
“不是。”楚别夏说,他下意识又想把视线移到别处去,最终还是在几番挣扎下拉了回来,抬眼。
“期限是说,我答应你的期限,最迟在年后。”
楚别夏看见那双眼睛一瞬间怔住,进而迸发出巨大的喜悦。
“没有……拒绝的可能是吗?”段骋雪难得磕绊了一下,可即便跌跌撞撞也要追上来问,“真的不拒绝吗?”
楚别夏也被那份喜悦牵动,要打无数遍腹稿才说得出的话,就那样到了唇边。
他也轻笑起来,笑着叹出一口气,叹过经年沉淀的枯竭河床,大雪盖过了整整一个寒冬,终于在第一个回暖的春日化成一汪湖。
“如果能拒绝你,我就不会只是说‘等一等’,或者不会答应你出来看极光的邀请。再往前……甚至不会向你发出转会邀请。”
“定这个期限,只是我想在重新开始之前,能做的更多一些。”
说着,他看向窗外。夜幕之上,原本已经有些褪去的极光不知何时变得更盛,原本只有青绿色的绸带,向上被晕染出大段大段的紫,梦幻得不可思议。
楚别夏被吸引,就要往窗边再靠一步,转身的瞬间,一只温热的手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又怕他挣脱似的,很快松了桎梏的力道,掌心沿着手腕向下,最后退至指尖,轻轻地、挽留地勾住他的小指。
段骋雪借着这一点点的牵拉感向前一步,和他肩并肩靠到窗前,唇角要翘上天去。
“放轻松。”他说,“不是只有完美的人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