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臣笑道:“可不只有今日,明日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四处转呢!”
“明日是明日。”赵长宁翻了个白眼:“今日先把今日的逛了再说。”
而后她便迫不及待的打发贴身丫鬟去打听则西安城中最热闹的所在,那丫鬟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再加上长相甜美让人喜欢,很快便是打听出来了。
现在这光景,西安城中,最应该逛一逛的便是东门大街。
在唐朝的时候全程被划分为坊市,坊市分开,百姓居住地方为坊,经商贸易之地为市。不过到了这会儿,早就不是按照那一套规矩来了。西安府地处河西,乃是整个西北地区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也是西部边陲重镇。西北多茶马贸易,大明朝也一直在西北地区开边,用中原的茶叶丝绸等和少数民族交换牛羊马匹的等,当然,重中之重是马匹的贸易,毕竟战马是一种战略物资,乃是组建骑兵必不可少的。所以在西安府,骡马交易是极为发达的,但是这会儿万历初年,后世大名鼎鼎的骡马市还没有形成。从东门大街到钟楼这一块,是整个西安府,最为繁盛的地方。
一行人很快就赶到了那里,这里果然不愧是西安府最繁华的地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店面林立,楼宇连绵,两侧有各种店面,绸缎庄,玉器行,金银店,粮油铺子,等等不一而足。而哪怕是大街上,也都摆满了各色摊位,卖什么的都有。
看来这一路上赵长宁确实是憋坏了,看到这一幕,便是兴奋的跑了过去,她什么都要看一看,哪怕是不买也要上去凑凑热闹。尤其喜欢是那些街头卖艺的,杂耍的,耍猴的,但凡是碰到都要挤进去看一看,跟在人群中大声叫好,使劲地鼓掌,把小手都给拍红了。闻安臣等人只好跟在后面,免得她走掉了。
闻安臣和谢韶韵对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笑意和轻松闲适。
逛了约莫有半个时辰,闻安臣都有点疲惫了,前面的赵长宁却还是神采奕奕,精力旺盛。她忽然瞧见远处有一堆人围着,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叫好,便跳着脚往那边看,看了一会儿回头冲着闻安臣兴奋道:“快来啊,快来啊,咱们去那边瞧瞧,我瞧着那边有喷火的,好玩得紧。”
闻安臣失笑,摇摇头,拉着谢韶韵跟了过去。这会儿在他眼中,赵长宁就跟个没长大的小妹妹似的,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感到好奇,想着这儿他心里也是有点儿说不出来的滋味儿,赵长宁过去那些年一直被拘在赵府之中,这在别人眼中习以为常的市井风情,在她眼中就是从未见过的新奇。
几个人正要挤过去,前头的赵长宁已经到了人群的外围,正要往里头挤,忽然旁边斜刺里冲出来一个年轻人,重重地撞了他一下。赵长宁哎哟一声,猝不及防之下给撞了一个趔趄,只不过她终归是从小习武的,身体柔韧性和协调性,远非常人可比,很快就站稳了。
这位赵家大小姐脾气可不怎么好,她柳眉一竖,冲着那年轻人骂道:“走路没长眼啊,四处瞎撞。”
那年轻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理都不理她,转身钻进一条小巷子里,一溜烟儿的跑了。
“什么人呀!”赵长宁很是不满的跺了跺脚,冲着那年轻人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儿,嘴里嘟囔了一句,不过她有点儿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没太在意,转身就想往人群里头挤。
闻安臣的却是心中一动,冲着赵长宁叫道:“你身上带荷包了吗?”
“带了呀。”赵长宁道:“怎么了?”
闻安臣道:“那你快瞧瞧,荷包还在不在?”
赵长宁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拿手一摸,然后便是脸色一变,大叫道:“哎呦,我荷包不见了!”
她也不是笨人,这会儿立刻就反应过来,叫道:“哟,方才那是个贼偷。”
她这么一喊,立刻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只不过大伙儿却都没有流露出太惊诧的神色,有的还捂着嘴在那幸灾乐祸的笑。说实在的,在这种人挤人人挨人的热闹地界儿,被偷个钱袋什么的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别说是钱袋被偷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晚上逛花灯的时候,家里孩子被偷的也不在少数。
“还愣着干什么!quot;闻安臣瞪了她一眼,指着小巷子道:“那贼偷跑进去了,咱们赶紧追呀!”
“好!”赵长宁一听大是兴奋,应了一声,当先便追了过去。看她那样子,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是因为能抓贼偷而显得颇为兴奋。闻安臣却是有点儿不放心她,他知道赵长宁的身手还还算是很不错的,不过谢韶韵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便对赵长宁的侍女道:“你和我我家夫人暂且先留在这儿,别四处乱走,明白吗?”
那侍女很是乖巧,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哎,你慢点!等等我。”闻安臣朝着赵长宁喊了一句,也跟着追进了小巷子。这巷子很长很深,两边都是很高大的墙壁,就显得中间这条巷子格外的悠长深邃,巷子里头,污水横流,墙边儿还有不少拉屎尿尿的痕迹。显然,逛街的时候有内急便在这儿就地解决了。不过,刚一进巷子比较肮脏,越往里头走却越是干净,并没有那些污秽。显然,这巷子深处是没多少人来的。
第115章 原来如此
虽然不脏却更是荒凉,甚至地上都长满了达到人膝盖那么高的野
草
。转过一个弯之后,就连外头大街上那喧嚣的人声都听不大真切了,变得很是安静。闻安臣终归是身高腿长步幅大,很快就追上了赵长宁。那贼偷听见后面的动静,跑的越发快了,不过还是逐渐的被两人拉近了距离。前面拐过一个拐角之后,面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颇为阔大的空地,足有一两丈方圆。那贼偷跑到前面,却是不跑了,他转过身来,冲着赵长宁和闻安臣两人,嘿嘿直笑,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狡诈和得意。
闻安臣立刻发现情况不对,原来这空地两侧贴着墙根儿处,各自躲藏了两三个壮汉,刚才他们一直贴着墙根站着,闻安臣两人又跑的急也没注意到。而此时察觉到了,却是已经被包围在了中间,那几个大汉形成一个包围圈,嘿嘿冷笑着朝着两人逼来。
大汉一共五个,手里都拿着
粗大
的木棍,这玩意儿虽然不如刀枪,但真要被狠狠地抡上几下,也是会死人的。
领头的一个大汉在闻安臣身前五尺之外停下,嘿嘿笑道:“这位爷,咱们又见面了。”
“是你。”
闻安臣眉头一拧,瞧着他道。
他就在不久前还和这大汉有过一面之缘,正是那成大人手下的伴当。闻安臣眯着眼寒声道:“当真是没想到堂堂布政使司官员手下的家人,竟然也做这等剪径毛贼的勾当。人不可貌相,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大汉被他说的恼羞成怒,
粗暴
的吼叫道:“
老子
就是要收拾你们怎么了?识相的,
乖乖
把身上所有的银钱都交出来,
老子
也不为难你们,若不然,打断你们的狗腿,拿光你们的钱财,扔在这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了都没人知道。”
闻安臣谎然大悟,原来这是看上自已的银子把自已当成有油水的肥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