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知道的,你们家小子昨儿就回来了。”
咄咄逼人的语气里,唾沫横飞,要不是周老头躲得及时,那一口唾沫直接怼脸而来了。
“我……”
“你??你什么?你想说什么?你觉得你不是往日那个叱咤风云的你了吗?你觉得你做不到这些事情了吗?你觉得你老了吗?”
秦寡妇连珠炮似的质问周老头,最后语气一转,变得极具嘲讽力:“老哥哥,不会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到吧?”
周老头一张老脸红成猪肝色:“你别胡说!是你儿子差点害死我家儿子,又倒卖不该卖的东西,这才进去的,什么时候出来那得按照法律来办!”
“法律?你一个土里刨食一辈子,祖上三代没一个良民的,现在跟我讲法律?啊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秦寡妇一口唾沫星子呸出去,正中周老头脸面。
周老头呆滞片刻,缓缓抬手,擦掉脸上带味儿的唾沫星子,嘴唇颤抖:“你,你这个泼妇……”
“泼妇?”秦寡妇冷笑:“我家男人怎么死的?你们全家都欠我们家的,要不是你们家那个崽子,我们家男人也不会丢下我们娘儿俩。”
周老爷子梗着脖子:“那,那也不能……”
秦寡妇问他:“不能什么?”
周老爷子憋不出个屁了,他这辈子不善与人争辩口舌,纯纯窝里横而已。
秦寡妇咕噜咕噜咽下最后一口粥,眼珠子一转,忽然放声嚎啕大哭起来,拿出替人家十里八香哭丧的架势,嗓门之洪亮,节奏之抑扬顿挫,叫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我可怜的娃啊,我滴心肝,我滴宝贝啊,飞来横祸叫娘心碎啊,可怜那豺狼虎豹的主家不当人啊……”
“……”
周老头脸上的红色越来越浓厚,眼睛瞪得大大的,本就一夜不宁的心情一下子激动上头,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仰头栽倒下去。
一旁的周伯土拨鼠尖叫:“老爷,出人命了啊啊啊!!!”
嗷嗷哭丧的秦寡妇:“……”
不会真把人哭走了吧?
“嗝。”
她捂住嘴,打了个哭嗝。
——
“什么?我爸住院了?什么病因?”
房间里,接到电话的周爸爸正在收拾行李,一下子愣住了,挂断电话后,周爸爸看着正在给自己收拾衣服的妻子,眼神复杂,难以启齿:“老婆,我爸……”
周妈妈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来握住周爸爸的手,语气温柔:“我明白的,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咱爸住在哪个医院?”
周爸爸感动地握住老婆的手:“二医……”
是的,就是那个医死人不偿命的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