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身形微颤,你适时地扶住他的胳膊,让他站稳。
“对不起,为难你了。”
你声音轻柔,清浅的眸中薄冰尽碎,露出底下的粼粼波光,叫人疑心方才那瞳中严寒不过是轻薄的假象。
钟离攥紧发麻的手指,深呼吸几次,只觉得无话可说。
她未必有多气他,那些凌厉的字句,在真心之外,如何没有几分冷静的算计——从他的手搭在她肩上的刹那,她一直在寻找毁掉世界树枝丫的机会。
她一面同他言语周旋,一面趁他心神放松的瞬间,引燃附着在枝叶上的元素力。
事实如此,他被她摆了一道。
夜色深沉,屋中昏暗,惟有一盏孤灯逸散出淡淡的幽光。
你立在昏暗的烛光中,感觉钟离投向你的目光沉沉的,不锐利,像水,看着波澜不惊,其实暗流涌动,只待一声号角,便会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阿离。”
你仰起头,将脆弱白皙的脖颈展露在他面前,笑意盈盈,嗓音温软,全然不复方才愤懑。
“我在。”
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甚至眨了眨眼睛。
钟离的眸光随着她颤动的眼睫闪了一闪,端详她片刻,抬手将人笼在怀里,力道大的让人疑心他要将她揉碎在双臂之间。
可他只是在挽留一束皎白月华,光从攥紧的指缝出流泻,逃逸。
可他无从挽留。
他垂眸。
“离。”
他没有唤你阿离。
……
长夜漫漫,江火似流萤。
你抬起手臂挡在眼前,身子微微躬着。
一只手搭在那截莹白皓腕上,缓慢而不容置喙地挪开,露出一双绯色簇拥的琉璃瞳来,水色氤氲。
钟离托起那朵柔软的绯色,轻轻吻去花瓣上的露珠。
你呜咽一声,忍不住向后躲。
可腰腹上缠绕着森森金鳞,摩挲着白皙的皮肤,稍一动便拉出道道红痕。
你天生体寒,可金鳞如火,底下肌肉结实,血肉滚烫,山岳般澎湃的力量死死地锁在你腰间,让你寸步难行。
“……钟离……钟离!”
好似明溪淌过干渴的戈壁,沙砾混在溪水中,清泉不再灵动,曲调也变得沙哑。
他淡淡地嗯一声,肩头忽然一痛。
你忍无可忍,尖尖两排齿印落在锁骨边缘。
他没有躲开,由着你咬,只是腰上力道愈重,又痒又疼,直教你喘不上气来,只得松开口。
你一边忍耐着,一边调整呼吸,却因为刺激过甚,难以控制地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