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眠指了指江浸月鱼尾巴上的红色勒痕,道:“在家里可以暂时穿裙子,下次变成人鱼时至少不会被勒伤。”
这两次只是留下勒痕,万一下一次直接勒出伤口呢?
陆清眠只是一个简单的提议,没想到江浸月的反应却很剧烈:“不要!我不穿裙子!我不是女孩子,我不要穿裙子!”
江浸月细细的眉紧紧皱起,神情格外严肃,还有些惊慌。
他也不看桌子上的小珍珠了,重新坐回沙发上,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鱼尾巴认真说:“我穿裤子就好,不会勒坏的,我不需要穿裙子。”
江浸月的眸子中闪过惶恐和害怕,那样子并不像单纯排斥裙子那么简单。
陆清眠微怔,蓦地想起当初江浸月看到帖子里那些人骂陈可爱是“娘炮”“娘娘腔”时的剧烈反应。
江浸月有类似的经历,他小时候更是因为长得像女孩、名字像女孩而被错当成女孩绑架,他厌恶自己的身体、厌恶自己的长相,并极为抗拒被当做是女孩。
更别提让他穿裙子了。
陆清眠罕见的露出些许懊恼的神情,黑眸里闪过一抹心疼。
他认真看向江浸月,“江浸月,裙子也好,裤子也罢,都只是衣服,衣服怎么穿只看个人意愿,本不该有任何标签。”
“就像娘炮、娘娘腔这样的词汇,不是因为你是男生还是女生而伤人,是因为这样的词汇本身就存在问题,它们不应该被用在任何人身上。”
江浸月垂下眸子,他所受到的伤害显然不会因为陆清眠的一两句话就消失。
在受害者面前,任何空口而出的道理都是空话,道理在此时不是道理,反而会变成另一层伤害。
就像在满身扎满荆棘的人面前自以为是的询问:“你为什么不早点穿上盔甲?”
陆清眠薄唇微抿,显然意识到了失言。
他缓缓伸出手,轻而柔的抚了抚江浸月的头,清冷的嗓音带着肯定:“江浸月,你做得很好了,我们不穿裙子,如果下次能够感觉到要变成人鱼,告诉我,我帮你快点脱裤子。”
脱裤子说出口显得有点流氓,陆清眠眉头微皱,又一时找不到好的修饰词。
江浸月却突然笑了起来,他想到了陆清眠被那张会飞的钱币骂“凑流氓”时的情景,便学着那张钱的尖尖嗓音,小声说:
“凑流氓~”
陆清眠转移江浸月的注意力:“臭流氓想吃大龙虾了。”
江浸月恢复元气,坐直身体,想了想道:“那你帮我去浴室接一盆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