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卿道:“那药只能延缓蛊发,保你不会肠穿肚烂而死,并不足以填补你身体的亏空。”
柳柒淡声道:“如此说来,我以后就离不开你了?”
云时卿知他在说气话,索性顺杆上爬,故意惹他恼怒:“然也。”
柳柒的呼吸果真凝了一瞬。
云时卿欺身凑近,贴在他耳畔沉声问道:“大人今晚气色不佳,是否需要食些精气增补增补?”
湿热的呼吸轻轻滑过颈侧皮肤,搔起一阵酥麻痒意,柳柒身体微僵,嘴里漠然地道:“不需要。”
云时卿缓缓起身,轻笑了一声:“那大人早些休息罢,下官便不打扰了。”
在金恩寺礼佛这几日里,庆州不断有急报传入京城。
前线战况吃紧,而军中又粮草告急,朝廷不得不分拨出几个辎重营将上千石米粮、豆、盐等运往庆州。
回元久不退兵,庆州驻军又无力与之交战,两相耗持之下,邺军逐渐占据下风,倘若回元采取急攻战略,庆州必然不保。
如此情况下,师旦一党再次提出以和亲止战,只需挑选一位未出阁的女子赐公主称号,便可代大邺出关和亲,换两国之和平。
陆尚书为此将师旦骂了个狗血淋头,直言他是懦夫行为,被一个小国骑上头来欺凌也不知反抗。
师旦则云淡风轻地抨击,说陆尚书明面上是文官,实际长了副莽夫骨头,明明可以用女人解决的问题,非得劳民伤财方肯罢休。
两派为此吵得不可开交,几经争斗,始终不得结果。
这天散朝后,昭元帝将柳柒叫去了御书房,吃过茶后,昭元帝说道:“天下太平已久,朕竟忘了居安思危,这些年大力扶持文臣,致使武将式微,如今边境动荡,竟不知如何抉择。”
柳柒对皇帝的心思能猜个大概,知道他心中早已有了主意,许是因着什么顾虑才未定下决策。
放下茶盏后,他恭声应道:“陛下骁勇,几次北伐都令敌人闻风丧胆,如今即使没有良将坐镇庆州,回元短时间内也不敢轻易攻城。”
昭元帝道:“中原与北方蛮夷的战争素来都在雁门、玉门两关,没想到回元这次竟不远万里周折偷袭庆州,将我军打了个措不及防。”
柳柒道:“回元背靠强敌大夏,若非有大夏撑腰,他们也不敢如此涉险。”
昭元帝吃了半杯清茶,正色道:“朕决意亲征庆州,柳相以为如何?”
柳柒道:“陛下亲征,定能驱逐宵小,但此举太过大材小用,朝中可出兵庆州者大有人在,无需陛下御驾出征。”
“哦?”昭元帝问道,“不知柳相心中是否已有人选?”
柳柒道:“淮南王十七岁随陛下南下出征大理时,曾于千军中斩下炽央将军段维红之首级,威名显赫,震摄三军,若由他率兵增援庆州,定能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