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禁卫?莫非是陛下派遣?”云时卿拧紧了眉心,说道,“徒儿虽一直怀疑砚书的身世,但也是听师父亲口说出后方才确认自己的揣测。”
司不忧略有些震愕,好半晌才开口:“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
云时卿道:“杀了禁军便意味着承认了砚书的身份,此人……莫非是想加害砚书?”
“不一定是害他。”司不忧道,“禁军虽死,但接生婆却失踪了,只要皇帝暂时查不出什么,砚书就还是扬州柒郎,而非先帝遗孤。”
云时卿道:“若陛下对叔父不利,又当如何?”
司不忧道:“他不敢动柳知府,柳知府手持先帝特令,等同于免死状,皇帝轻易不敢拿他作文章。”
这就是皇后娘娘执意要将太子送去柳家的缘故。
短暂的沉吟后,云时卿道:“砚书的蛊虫或许与皇室脱不了干系,徒儿担心他留在京中性命不保,便劝服了他,让他辞官归隐。”
“你倒是有心了,只是这个节骨眼上,皇帝恐怕不会轻易放他离开。”司不忧轻叹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离开了京城,皇帝照样会派人盯着他。”
话说至此,司不忧又道,“你和砚书几时和好的?”
云时卿笑道:“自从年初护送他前往纳藏国后,我们私底下的联系便愈来愈密。”
他避重就轻地回答,司不忧也没去细究:“和好就好,你以后莫在欺负他了。”
云时卿微怔,旋即失笑:“徒儿定当听从师父的吩咐。”
司不忧道:“有关砚书身份之事,你暂且保密,勿要告知于他。”
云时卿道:“徒儿知道。”
司不忧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夜已深,你且回去罢,余下之事明日再说。”
云时卿辞别师父后转而折回后院,寝室内的几盏大的灯早已熄灭,唯余床头两盏落地灯尚且明亮。
他脱掉鞋袜褪去衣衫爬上了床,在柳柒身后躺下,将其轻轻拥入怀中。
柳柒困倦疲乏,托着孕肚艰难地翻了身,含糊问道:“你和师父说了什么,怎现在才回?”
云时卿眼底有藏不住的怜惜之意,他用指腹轻轻碾过柳柒的眉梢,强笑道:“你方才□□是非告我的状,师父为替你出气,对我又骂又打,我现在还疼着呢。”
柳柒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睡眼惺忪地道:“我何时搬弄是非了?你欺负我的事难道还能作假?”
云时卿道:“我如今挨了打,你也算大仇得报了。”
柳柒犹疑地看了看他,问道:“师父真打你了?”
“嗯。”云时卿真挚地点头。
柳柒睡意渐散,撑着手肘坐了起来:“受伤了没?”
云时卿道:“嗯,伤着了,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