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对尹大目来说,甚至是一件好事。
他担任殿中校尉已经很久了,总是得不到提拔,这次,司马家趁着更换皇宫内守卫人员的机会,也将他升了上来。
看得出,司马家对他还是颇为信任的,不愧是历史上能跟着司马师出征毌丘俭的人。
初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曹髦开心的几乎想要手舞足蹈。
这可太好了呀,八百人在皇宫里还能有些用,出了皇宫就不好说了。
可三千人,那就不同了,况且,长水校尉麾下是以胡骑为主。
这些胡骑可不是什么司马家的铁杆,他们只认虎符,或者说,他们只认利益,谁能让他们吃饱,他们就跟着谁来杀人....不要拖欠他们的工资就好。
在洛阳的三千胡骑,这若是用好了,完全能给与司马家致命一击。
而其余的几个人的安排,也是令人啼笑皆非。
焦伯升到了少府担任若卢令,成为了那位郑袤的麾下,而职责是主藏兵器....
李昭就更离谱了,他是直接被安排到了中军内,担任军司马,名义上领军一千。
钟会这么一分散,曹髦觉得自己的力量反而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别的不说,若是司马师忽然病死,然后钟会暗中毒杀自己,那这些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等到大军讨伐毌丘俭的时候,光是尹大目就足以给司马家整个大活了。
当然,钟会的行为也确实给曹髦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焦伯调任之后,他无法再联系皇宫以外的力量了。
可是,咱还有郭建作为备选啊,自己刚刚帮助对方拿下了皇宫内的军权,极大的改善了双方的关系,只要能按着原先的计划,从食肆下手,依旧可以在外头建立起自己的“地下交通站”。
若是能将面前这位莽夫收为己有就更好了。
曹髦笑吟吟的看向了成济。
成济这几日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劲。
最初,成济一直都对自己有很深的抵触,不愿意搭理自己,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很不对,像是在看猎物。
可这几天里,成济却犹如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愁眉苦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曹髦根据这些时日的接触,心里已经推断,以这厮的心智,根本不会发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这显然是有人告知了他内幕,很可能就是他兄长开口了。
历史上成济弑杀自己,是一個偶尔情况,成济担任太子舍人,皇宫里的郎官,贾充下令之后,他即刻动手。
他的兄长完全不知道弟弟做了什么,也无法提醒,只能与弟弟一同被杀。
但这次就不同了,因为曹髦的活跃,司马昭提前做好了部署,成济不是临危受命,而是提前得到了命令,作为兄长的成倅,发现事情不对,定然是会劝阻他的。
“诸位啊,许久不见贾公,朕心里甚是思念啊。”
“诸位可知他的家人如何了?”
曹髦忽然开口询问道。
司马回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陛下,大将军饶恕了他的家人,允许他们前往西边定居....”
曹髦摇着头,感慨道:“当初大将军领着贾充来见我,对贾充是何等的宠爱,这才过去多久,他就死在了朕的面前,当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不过,此人也是死有余辜,不知进退,整日想着加官进爵,面对功名,急不可耐,故意离间朕与大将军,想要从中牟利...却是连带着将那些负责照顾我的人也一并连累了。”
“自古以来,急功近利,为他人刀刃者,皆没有什么好下场啊。”
“前汉的酷吏们是如此,如今的贾充也是如此。”
曹髦似乎别有所指。
站在曹髦身边的众人,神色各异。
那几个内侍的脸上有些惶恐,在那些大族的眼里,他们这些阉人的性命,不值一提,钟会在更换皇宫守卫人员的时候,对这些阉人也是直接下杀手,通通处死了事。
皇宫里的阉人们,对这些大族们是又恨又惧,曹髦每次开口,他们都得打起精神,曹髦哪一句话说错了,或者说了不该说的,最先被处死的都是他们。
曹髦在与皇宫内的阉人接触的时候,发现了他们内心对大族们的极度愤恨。
当初的十常侍,党锢之乱是所有士人们都不敢忘却的噩梦。
在魏晋时期,攻击宦官是从上到下的政治正确,从皇帝到地方官员,没有人敢为他们说话,也没有人敢亲近他们。
否则就是自绝与天下的士大夫。
曹髦就没有这种顾虑,他不用担心自己在士林的名声是否会受到影响,反正他在士林也没有影响力。
曹髦得到了皇宫内不少阉人的拥戴,包括负责饭菜的汤官令,都在送饭时偷偷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而黄门就不同了,司马昭为曹髦所找来的两个黄门,都是司马家的,他们不像焦伯那样敢与曹髦亲近,但是也不完全是司马昭的鹰犬,他们始终跟曹髦保持着距离,不亲近也不冷漠,完成自己的职责就好。
成济的表情最是精彩。
听着曹髦的话,他黑着脸,一言不发。
“来人啊,取木棍来,朕要与成君学习武艺!”
曹髦再次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