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到陈祇要出兵,他下意识的想要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做事必须要谨慎,若是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他有什么颜面来对待那些相信自己的人呢?
陈祇说了很多,却诡异的没有等将军们回话,随即就让他们离开了,唯独留下了诸葛瞻。
将军们愁眉苦脸的离开了此处。
“思远啊。”
陈祇看向了诸葛瞻,这一刻,他方才的肃穆和严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带上了很明显的喜爱。
“你且坐过来,有大事与你来商讨。”
诸葛瞻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坐在了陈祇的身边。
姜维却皱着眉头来,盯着他。
陈祇开口问道:“今日所商谈的事情,你是如何看的呢?”
诸葛瞻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
姜维不悦的说道:“治政可进可退,唯独不可迟疑,尚书令询问,岂能不答?!”
诸葛瞻瞥了他一眼,随即说道:“北伐自然是应当,只是我认为如今并非是北伐的时机,先前在荆州作战,使得国库空虚,只怕是无力作战。”
“况且,您方才又说起了军粮的事情,这定然会使将军们感到惧怕,这不利于战事。”
诸葛瞻说起了自己的想法,陈祇非常的满意,他笑着点头,“不愧是武侯的儿子啊!”
诸葛瞻抿了抿嘴,没有接茬。
姜维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诸葛瞻并非是没有才能,只是,他所彰显出来的才能,似乎永远都达不到周围人对他的预期。
看到陈祇竟然赞同自己的想法。
诸葛瞻不解的问道:“既然尚书令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还想要出征呢?”
陈祇看了一眼姜维,看到姜维点头,方才对诸葛瞻说道:“我们并非是要出兵。”
“我们是做了一個部署,准备让曹魏无法再安心发展。”
诸葛瞻有些惊讶,他问道:“是什么样的办法呢?”
陈祇眯起了双眼,反问道:“可还记得魏国是通过什么办法让我大汉变得不太平的吗?”
诸葛瞻愣了一下,却没能回答出来。
姜维此刻开口说道:“他们派将军假意投降,随即在宴会上行刺了费公”
哪怕姜维觉得费祎遏制了自己,让自己一直都无法带着大军出征,可他也一定承认,蜀国内部的诸多问题就是在费祎死后才摆上明面的。
费祎还在的时候,大汉皇帝还不敢肆意玩乐,阉人们还不敢公然参与政务。
大臣们不敢公然写出仇国论,将军们不会听到战事就开始担忧。
民间没有那么多的叛乱,国库的粮食一直都是有盈余的。
皇帝对他言听计从,群臣们对他都很服气。
姜维不知想起了什么,再次长叹了一声。
此刻,诸葛瞻反应了过来。
这是准备效仿曹贼,来一波行刺??
诸葛瞻皱着眉头,“这件事怕是不太好办。”
“当初那郭贼是战败被俘,若是直接投降,只怕是难以被曹贼所信任,很可能被直接处死,没有什么机会”
姜维率先摇着头,“你说的不对。”
“我这些时日里,一直都在查看曹髦的所作所为,此人蔑视礼法,性格放荡,轻视规矩,先前的张将军,乃至吴国投奔投降的将军们,无论过去跟他有什么恩怨,都被他所赦免宽恕。”
“我听闻,吴国的孙歆前往洛阳,对曹髦有不恭敬的言语,曹髦尚且封赏了他。”
“这导致吴国大量的将领官员都开始投奔曹贼,光是这两个月内,就有三个军中贼将叛逃。”
“可见,此人对外是行攻心之策,倘若有外将投降,他定然会接纳。”
“况且,我听闻此人好前往各地游荡,常前往校场,太学等地,微服出巡,少防卫甚至跟带着武器的将军们当面坐下来商谈大事。”
诸葛瞻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到这里,他吓得猛地险些跳了起来。
“大将军是准备行刺曹髦吗?!”
“有何不可呢?”
诸葛瞻惊愕的看着陈祇和姜维,就算我们不认可,对方那也是一国之君啊,就是他们自己的大臣,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一个降将能杀掉魏国的皇帝???
他当即摇着头,“此无用之功也。”
“曹贼恶事做尽,定然会担心遭受报应,降将就算能见到他,也绝非没有携带武器的可能!”
“曹髦就是再浪荡,外出时难道不会有诸多甲士来跟着他吗?刺杀他的事情,就算是他的心腹大将都难以做到,何况是降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