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它们不缺;唯有远方,着实吸引人。
哪怕同样有无数浪迹此处的诗人,都道家乡难忘,可还是抑制不住想要离开的冲动。
然而没有肉身,就只能被束缚在此。
“前朝国运衰退时,可有影响?”
“此番大为不同啊赤侠公,这一次,毫无头绪。”
八头蛟龙叹了口气,然后让开了一条道,“赤侠公,些许牢骚,还望勿怪。”
“无妨。”
魏昊点了点头,这八条蛟龙又重新归位,再度盘绕在梁柱之上,支撑着巍峨的岳阳楼。
“魏家哥哥,如今天界纷乱,只怕也拿不准哪家大帝前来赐封。”
“天上乱,地上也乱,就是不知道阴间乱不乱。”
小小地吐了个槽,本以为人间够乱的了,但是九馗龙却道出了各种奇葩,天界只怕比人间还糟糕得多。
像岳阳楼的八条蛟龙,不是天生地养的生灵,受制于诞生的根源,其实跟阴神差不多。
而阴神好歹也有能云游天下的,它们却是被牢牢地束缚在了最初的规则中。
职责所在,也是无可奈何。
白星、小青都是戴着帷幔,但气质出众,周围游客见了,也只道是贵人之后,毕竟魏昊腰间挂着一柄千牛刀,都不用看,自动生人勿进。
燕玄辛倒是张大了一双眼睛东张西望,这岳阳楼每一层都有讲究和热闹,底下四层楼是“琴棋书画”,也算乐子游戏的地界,也能售卖一些托在此处的墨宝;上面四层楼,则是“诗词歌赋”,举办不同宴会,就有不同的楼层。
不过大多数时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一起来的,士大夫的情操,大多都这么陶冶。
忧国忧民要写诗,怀才不遇还是要写诗;感慨光阴无情要写诗,鼓吹及时行乐依然要写诗。
没有什么情怀是不能用一首诗来寄托的,如果有,那就高歌一曲,碰上知音来和歌,当天写个赋庆祝一下促成佳话完全不是问题。
魏昊对这些一窍不通,背诗、抄诗他就会,作诗这种事情,那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一行人直接登楼,魏昊目的明确,直接拜门“鲸海大公主”,看看她到底是被怎个软禁。
软禁既然是软禁,肯定还是有一些福利和权力的,真要是来硬的,不说五花大绑,起码也是来个囚室禁闭。
反正换成魏昊自己,他要是打算给人禁足,怎么地也得栓上五条锁链,然后关在湖底下不见天日。
“魏家哥哥,这里还真是文风昌盛,好多秀才。”
“白妹妹,我也是秀才功名啊。”
魏昊笑了笑,眼神还颇有些得意。
那肯定是得意的,因为有了这秀才功名,他干掉了五峰县不知道多少有功名在身的王八蛋,赫赫凶名,可不全靠拳头。
如今举人功名还未确定,也干掉了三个举人,自己屁事儿没有。
特权源自暴力维持,只要自己足够暴力,那就能用暴力打败暴力。
“哥哥明算科的,不太一样。”
“那是,明算科乃是世界之本,万事万物,没有不能用数学表达的。法力、修为、功德、气运……不管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只要能量化,就能先通过计算来知道如何应对。”
“……”
“……”
“大象公真是太厉害了!!”
跟白星和小青眼神呆滞不一样,燕玄辛一脸崇拜,更是叫唤道,“我若掌权,定要将术数之道收回,不让那些奇奇怪怪的家伙推演天命。”
“……”
“……”
“……”
几个都是觉得在鸡同鸭讲,但不知怎么地,居然还能对得上,这多少就有些离谱。
上了楼去,到了第七层半,魏昊见楼梯拐角处有一幅图画,图画中亭台楼阁无一不全,假山流水应有尽有,而且这景致,赫然就是岳阳楼楼外的画面。
只是画中的那栋楼,虽然也是岳阳楼,却有五脊六兽,不再是蛟龙缠绕梁柱。
鸱吻、嘲风两种龙子正对画面,魏昊若有所思,摸出大埝土地公给的请帖,递了过去。
那鸱吻、嘲风陡然一动,分别张嘴,咬住了请柬,随后画面出现氤氲涟漪,魏昊见状,便拱了拱手,走了进去。
入内之后,才见哪有什么楼梯,脚下便是汉白玉的台阶,缓缓向前,直通亭台楼阁、假山流水。
一眼望去,多有三五成群之辈在那里对饮高歌,好不热闹。
这些家伙一个个儒士打扮,或是方巾包头,或是偃月巾遮发,瞧着倒是都像模像样的。
再往前一看,之间有两个路牌,一个写着“秀才功名请往这里”,一个写着“举人老爷挪步此处”。
魏昊正待往秀才那边走,忽地一愣。
白妹妹见状,便道:“魏家哥哥莫恼,这等安排,倒也未必是怠慢了咱们,不若先看个究竟,再讨个说法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