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从刚下午来的时候,余生已经醒了,病房里都是医生,他站在门口看医生对余生进行身体检查。看余生没有什么事情,林从刚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说:我就说你这小姑娘不会出事,你天天上学放学的在车里念叨,你要嫁给秦淮,你们要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我就知道,你这么执着,还没有达成所愿嫁给少爷,怎么会说走就走。
许淮歆弯腰坐进车里,秦晟铭把车门关上。车窗被打下来,许淮歆虽然脸上带着疲倦和憔悴,依旧还是美丽动人,“回见,秦先生”。
秦晟铭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走远,混入车流之中再也分辨不出来,才转身离开。走近医院的行政区,在院长办公室门口停顿,“笃笃笃”,秦晟铭敲了三下门,便停下来。
门里传来院长的声音:“请进”。
推门进去,院长没有穿白大褂,戴着眼镜伏案在写东西。他用的还是很老式的钢笔,典型的老干部式握笔姿势。“我想着,你应该会来”,院长不疾不徐的把钢笔帽盖上,“请坐”。
秦晟铭在祖宅的时候倒是见过院长,他经常跟老爷子一起下棋,喝茶。两个老头年轻时一起参过军,一起扛过枪的经历,交情不是一般的朋友可以比拟的。两个老头上了年纪,没事就凑在一起养花逗鸟,攀比。
没错,两个在社会上很有声望的人,喜欢在一起攀比,而攀比的内容也比较清奇,比如谁比谁的睡莲养的好,谁养的狗更毛光水滑一点,谁的鹦鹉会哼小曲。总之,能让他们攀比的东西很多,不比孩子,不比家庭,就在鸡屎黄鸟屎绿的小事上较劲儿。
院长已经在这所医院工作了四十余年,平时就带带下面的人,碰到底下连主任都不能解决的疑难杂症时提点一下小辈,能让他亲自主刀的次数少之又少。余生算是他少之又少的次数之一了,秦家的后辈,他定然是竭力相救。
办公桌的对面有一张椅子,也只有一把椅子。秦晟铭没有来过院长的办公室,出乎意料的简洁。一张简单的办公桌,办公桌的前后各有一把椅子,这就是办公室里的所有大件了。连个饮水机都没有,茶壶倒是有一个。
桌子左手边叠着一堆材料,桌子上没有电脑,只有笔筒和纸张。墙上也没有挂“妙手回春”等等这些夸赞的锦旗,挂的是一些书法,是院长亲笔写的,秦晟铭认得那是院长的落款方印。
院长办公室一目了然,有种大道从简的意味,装饰少了,心就专了。这不像是个院长的办公室,更像是一位相信文章憎命达的苦行僧般作者的书房。
秦晟铭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李叔,我家姑娘能救过来,我代表我的家人对您表示郑重的感谢”。
“还有刚才检查的时候,也谢谢您”,秦晟铭真诚的说。刚才在对余生进行检查的时候,院长有意无意的把余生痊愈的现象往科学上引,对于余生后脑勺的淤血,院长说可能是看的时候阴影导致的,他看错了。
并且把这件事往科学研究上引,跟随性的医生说,人体非常神奇,尤其是大脑,是最精密的器官。学无止境,探无止境,现在的医疗技术毕竟有限,还有很多未能探索的区域。把其他医生的关注点,从余生非凡的自愈能力,转移到对学术的研究中。
学海有涯而知者无涯,而且院长在他们医学的学术领域是非常具有权威的,不说盲目的信服,所有参与的医生也会下意识的顺着权威的思路走。
“你知道那孩子是怎么回事吗?”院长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他那样跟其他的医生说,是不想让余生的不同暴露在他们视线中,这是他讲了私情。他是不信他自己的那套说辞,没想到老了老了竟然对学术不严谨,说到底人还是感性,徇了这次的私。
秦晟铭摇头:“平时没有过这方面的表现,主要因为她在家和学校两点一线,没有受过伤”。
院长沉吟思考,自愈能力强的人他行医生涯中也是遇到过的。但那是在正常人的范围内,余生这不一样。他怎么可能会把片子看错,余生的后脑勺真的是有淤血的,然而再次检查的时候,不仅淤血没了,后脑勺那一个鼓起来的包也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