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表面上却只有若无其事的冷淡客套,我原以为他们的这一次见面就会这样无风无浪的过去,其实严格算来也可以这么说,只是当中,却出了一段我意想不到的小插曲。
在我们新婚后的第三天,我与潋大宴宾客,南朝与齐越尚未正式闹翻之前,南承曜是贵客,自然也在其中。
觥筹交错之间,他的随从不顾守卫阻拦忽然闯了进来,这样的失礼,我知道必然出了什么大事,面上却只是不动声色。
直到,我看到原本淡定自若,在侍从闯进来时都不曾流露出任何多余情绪的南承曜,却在听了短短的一句话之后,陡然变色。
原本握在手中的酒杯,被他没有控制住的力道捏碎,鲜血和着域魄酒汁,沿着他修长的手指,淋漓而下。
他的反应极快,纵然面色隐约泛白,眸中仍有深痛未能完全沉淀下去,但确切的说,他的失态,不过只有捏碎酒杯的那一瞬。
他将鲜血淋漓的右手收握成拳,隐于身后,几乎是立刻起身向我们告辞,一言一行并没有任何失礼,只是那大步离开的背影,却分分明明透着深掩着的剧痛和急迫。
南承曜马不停蹄的离开齐越赶回南朝,而潋在众人面前并没有因为这个风波而流露出任何异样,依旧把酒秉祝,谈笑风生。
但我是那么的了解他,就如同了解我自己一样,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南承曜离开宴席之后,他便一直心不在焉,带着隐约的担忧和不安。
他或许在担心,南承曜的离开,会不会与他姐姐有关。
而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并没有错,没过多久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告诉我们,南承曜之所以如此不舍昼夜快马驰骋的往南朝赶,是因为,他的王妃,失去了孩子,几乎性命不保。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件事情,潋才下定决心要向南朝开战,他向我提的时候我没有丝毫迟疑,微笑着点头,告诉他,不单是我,整个齐越都会全力支持他。
我知道他万般能干,也知道自从我在朝堂上宣布过后他便一直在筹谋着,在准备着,只是我没有想到,当一切就绪,竟然会那么快。
文丞相曾经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公主,你要多留心驸马,我活了那么一把年纪,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谁有他这等心机手段和魄力的,而他又是那么年轻,我担心……”
我静静开口打断了他:“没什么可担心的,他是我亲自挑选的夫婿,我相信他。”
文丞相缓缓的摇了摇头:“虽然齐越为了与南朝的这场战争准备了多年,然而有本事将这方方面面轻重缓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理顺、整和、重组,放眼南朝,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公主,你与驸马一直琴瑟和鸣自然是我齐越之福,也是老臣所衷心期盼的,但我仍是想要提醒你一句,如果说在老臣眼中,当日的南朝上将军慕容潋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的话,那么,今日的慕容潋不会有任何人愿意与之为敌。他在齐越的威望也越来越高,老臣担心,万一有朝一日他辜负了公主的信任,后果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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