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沉默了。
这么看来,真的是自己小题大做,为了跟沈泰知置气,而把大半的火气撒到他从小养大的孩子身上。
“……父亲说的对,可我就是气不过。如果不是他,阿澜也不会到现在都还生我的气,连同父亲她都不回来看。”
“嗨,你要真觉得他碍事,随便找个错处就解决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始终是又西的父亲。况且,当年可是父亲您老人家死活不同意,要不是怕阿澜出事,我这才替您背了黑锅。”
“嘿!怎么跟你爹说话的呢!”
文渊愤愤不平:“我说得哪里不对了?这么些年,要不是您这老丈人明里暗里的放水,哪里有如今那么雄才大略八面玲珑的‘沈总’!”
文渊一边说话的时候,文桐岭一边就皱起了眉头,难得的面色凝重起来,伸手够着左边的茶叶罐:“正因为他是又西的父亲。”
“我来吧。”文渊知道文桐岭的左手不太灵活,那是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留下的特殊勋章,到现在还镶嵌在文桐岭的身体里,跟他的血肉相融了大半辈子,“我知道您心里早就接受他了,现在不过是抹不开面子而已。”
文桐岭重重地叹了口气,嘱咐文渊说道:“有时候你还得多敲打敲打他,别让他岔路走的太离谱,失了分寸,到时候可能会害了自己的儿子。”
“就算是这样,那这次也不能轻易放了那小兔崽子。”文渊气闷,但又不能违背文桐岭的意思,只闷声闷气地说道,“要关他几天长长记性,父亲您可不能再放水了!”
被扔回房间的文又西折腾了累了,胳膊腿儿都差点被文桐岭的警卫员给拆了,休息了几分钟才缓过劲来。
他先轻手轻脚下了地,拖着一条腿蹦跶到门口,小心翼翼压了一下门把手,果然从外面被锁上了;又来到窗边,窗户倒是没锁,这里也只是二楼。
但他现在已经是个残疾人了,别说跳楼,能翻上窗户都费劲。
况且,一旦文桐岭说了要看住他,就算他插上翅膀,也能被对方拿大炮给轰下来。
根本没得跑。
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以及电子产品可以消磨的时间似乎过的特别漫长,文又西躺着躺着又坐起来,围着他的床不知道蹦了多少圈。
最后累得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琢磨着:整个家里,除了他外公文桐岭,谁说话也不好使。但现在看情况,老首长百分之百应该是被舅舅收买了;至少在短时间内,自己没有解禁的可能!
琢磨了大半天,太阳已经偏西了;一轮红彤彤的残日挂在山头,光线透过玻璃窗投射到屋里,照在文又西那张生无可恋的脸上。
给他纤长卷翘的睫毛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咚咚咚’
就在文又西两眼直楞楞的放空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富有节奏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