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谢谢!”文又西扒拉开围观的人,猛然看见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躺在花坛边!
他立刻走过去,蹲在路驰身边,稍微掀开对方蒙住脸的大兜帽,看到鼻血染红了他半边脸的那一瞬间,文又西鼻尖一酸,眼里蓄满了泪水,模糊的连路驰的脸都看不清楚。
“路哥……路哥!”他声音有些哽咽,快速眨了眨眼,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在地上。
喊了几声,对方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
这时,围观的人说要帮忙叫救护车,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文又西突然察觉到手腕一紧,低头一看,路驰正用力地抓着他。
文又西立刻就明白了,阻止了准备叫救护车的人:“叔叔,谢谢您,我们没事,都散了吧,我会带他去医院的。”
等围观的几个人散了,文又西拉起自己的衣服,擦去路驰脸上已经有些干涸的血迹。
还好,鼻血已经不流了。
“路哥,我是又西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文又西想把对方扶起来,他观察了一下路驰,对方的身体正在细微地颤抖。
回想起刚刚在光耀的场景,怕碰到他疼的地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路哥,能听见吗?我送你去医院。”
原本没有什么反应的路驰,好像对‘医院’这个词特别敏感。
文又西又察觉到抓着他的手稍微收紧了一些,路驰蠕动着嘴唇,好像在说什么。
他把头贴在对方嘴边,隐约从那没有节奏的呼吸里,听清了路驰的话,并且跟着重复了一遍:“……道馆…家…你不想去医院,想回家是吗?”
“好,我马上带你回去。”文又西四处看了看,晚上十点左右,或许是因为天凉了,路上车不算多。
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对方却以为路驰喝多了,怕弄脏车子拒绝搭载,扬长而去。
一连好几辆车都是这样,连文又西的解释都不听。
秋天夜里很凉,露也很重。
文又西看着基本昏睡过去的路驰,想着就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他抓着对方的手腕把人拉起来,放在背上:“路哥,我背你回家,哪里疼的话,就忍一忍。”
就这样,文又西背着比他还重几公斤的路驰,从十三桥徒步四公里,途中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房,买了几瓶水和一些乱七八糟的药,花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回到了路驰家原来的道馆。
中途路驰短暂的有过几次反应,但很快就又睡过去了。
回到道馆的时候,文又西都虚脱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衣服和裤子被汗水浸透,都能拧出水来。
把路驰放到床上,文又西踉跄着躺在地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两条胳膊麻木的几乎失去了知觉,嗓子干的能冒烟。
休息大约两分钟,脸上的汗水都还没有干,地上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