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青玄的声音倏地传了过来,“夫人暂时不宜搬离西殿。”
徐长吟侧目望去,就见青玄手持一只罗盘走了进来。徐长吟对她救醒赏汝嫣确实感谢,故而对她甚为客气,当下便也未在意她的擅入和插话,只是疑惑的问道:“道长此话何意?”
青玄看了眼赏汝嫣,道:“此殿所形成的邪秽是因夫人而起,正如阵法中的阵眼,只有以夫人为载,才能破除此阵。”
徐长吟微皱眉头,“别无它法?”
青玄点头,“只此一法。”
“娘娘,既是因妾身之故,自当由妾身才解除。”赏汝嫣在旁婉婉说道。
徐长吟沉默了片刻,“可有危险?”
青玄道:“娘娘请放心,夫人届时只会损耗些许体力,并不会有危险。”
徐长吟又思虑了良久,深深看了眼神色泰然的青玄:“既然如此就有劳道长了。”她侧首对赏汝嫣道,“有事便与我说,莫要一个人担着。淮真他们都很担心你。”
赏汝嫣眸中掠过一丝动容,她微微涩了眼眶,似是在对徐长吟说,又象是在喃喃自语:“妾身知道,妾身一直都知道。”
徐长吟叹了口气,又嘱咐了一番,这才离开。
一刻之后,容玉等侍婢皆被遣退出去,内寝里只留下坐在案几旁的青玄和躺在榻上的赏汝嫣。
西殿里一片宁谧,静可闻针。赏汝嫣面无表情的盯着正浅呷香茗的青玄,缓缓起身下榻,如瀑青丝霎时倾泻垂落至膝窝,衬着她盈白如玉的芙颜,在柔桡曼纤中更添了几分妩韵,却是已无丝毫虚弱。
“丽嫔娘娘,家母欠您的我已代为还完,以后便不再相干,还请您守诺。”赏汝嫣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淡,素来温雅的脸容更是冷若冰霜。
张阿玄睨了她一眼,并不掩饰眼神中的嘲弄:“通风报信,易容换面,设计藏进燕王府,你觉得这些能抵得过你母亲欠我的?”
赏汝嫣冷冷盯着她:“这三件事,每一件都抵得了您一条命,而家母欠您的不过只是一条命而已!”
张阿玄闻言倒也不生气,笑眯眯的道:“你说的不错,凝香儿确实只欠我一条命,你帮我的这几件事也确实救了我。不过,你可想过,在你将朱棣抓我的消息告诉我时,你就已经和我站在了一条船上?更何况你还让你的贴身丫环,叫什么来着?是了,辛夷。这丫头的易容术倒是不俗,我现下的这张脸,估计连徐达那老匹夫都认我不出。”
赏汝嫣握紧手掌,脸色讳莫不定。
“嫣夫人?呵,不知你还记不得你真正的名字,乌仁图雅?堂堂大元公主竟然自甘下贱,委身仇敌为妾,若是凝香儿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张阿玄满意的看到赏汝嫣的脸色苍白起来,意犹未尽的继续说道,“不过,你倒是有些手段,那燕王妃待你倒也真心,眼下整个北平府都戒了严,而你在她面前一句话就让我进了燕王府,就不知她要是知道你这位好姐妹欺骗她后,会是什么心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