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贼心不死,还想拉皇后一派上船。
get到了他的意思,赵瑾笑着点头,与他告别。
放下帘子,裴羡感叹道:“三哥还真受欢迎,且这几日约我出门的闺秀们都多了不少,想也知道是冲他来的。”
“那只怕她们要失望了。”赵瑾想起方才卢恒的话,倒也并不着急担忧。
裴承允应对这种事想来已经熟练了,都不必她出手的。
冬日已至,如今的天越来越冷了,赵瑾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怎么过年了。
而就在街上连行人都少了不少的当口,孝纯县主终于阴沟里翻了船。
“孝纯县主意欲毒死韩文彦?”赵瑾惊讶挑眉,意外又不意外。
惜夏点头:“不知是何原因,但韩公子身中奇毒是事实,且若非琳娜大人临走前偶然见过他,为他把脉解毒,只怕他眼下已然命不久矣。”
“那他如何知晓下毒的是孝纯县主?”
“那韩公子到底是世家出身,脑子又灵光,当时并未贸贸然将此事捅出去,而是依旧假作中毒之象,据闻是私底下顺藤摸瓜查出了孝纯县主的。”惜夏想了想,道,“然后便再没有什么了,也是咱们的人费心探来的消息,那韩公子足够谨慎,查不出太多东西。”
“没查出他准备要如何做?”赵瑾问。
惜夏摇了摇头,猜测道:“他按兵不动,大抵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毒毒性如何?”
“会有重症之兆,但并不致命。”
孝纯县主再怎么说也是宗室之人,就算有个圣口赐婚的名义,也不至于要嫁去韩家冲喜,甚至韩家若识相,自会懂事地向建文帝请罪,提出退婚,还孝纯县主一个清清白白。
建文帝再不喜孝纯县主,也不会在明面上非要她嫁人守活寡,那做得会太难看。
除了可能会担上个克夫名声,往后婚嫁困难,孝纯县主再没有损失,这也大抵是她暂时能想到的最周全的做法了。
要真嫁去韩家,她才是真的梦碎了。
赵瑾沉吟片刻,感叹道:“坦白说,我竟不怎么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
以孝纯县主的性子,要说能干出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
惜夏也点头:“咱们的消息不说绝对真实,但作假的可能极低,孝纯县主与那韩公子这桩事……最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一把,叫韩公子查得容易了些,此外再无异常。”
“琳娜真是个靠谱的队友。”赵瑾毫不吝啬赞扬。
六皇子识人心的能力不弱于那群老狐狸,他不会看不出孝纯县主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先前赐婚做局,那时只怕早就猜到了她会如何应对。
所以现在的一切格外顺理成章,他甚至都没有脏了手。
就是不知那韩文彦会如何反应了。
惜夏以为他会自己私底下悄悄报复回去,叫孝纯县主自食其果。
但韩文彦很刚,极其刚。
他直接拿着自己查到的证据,告去了御前,要给自己求个公道。
早朝时分,登闻鼓的声音清晰而透亮,直接惊动了建文帝与文武百官,不过片刻后,挨了三十大板的韩文彦便被带去了金銮殿上。
他很会挑时机。
建文帝还记得他:“韩家小子?你敲登闻鼓作何?”
“学生参见皇上!”
韩文彦疼得冷汗直掉,但依旧咬着牙开口:“回皇上,学生要状告孝纯县主蛇蝎心肠,毒杀未婚夫!”
他这话叫众人都颇为吃惊,但大家倒是都稳得住,没有出声。
只有孝纯县主的父亲愤怒开口:“放肆!韩家小儿,你可知诬告是何罪名?!”
“是否诬告,待学生呈上证据便知!”韩文彦声音郑重。
得到建文帝允许后,人证物证便被带了上来。
有孝纯县主遣人去分批弄药材制作毒药的下人——琳娜临走前告诉了他毒药成分,而孝纯县主遣丫鬟小厮去分别弄来的药材,制作而成正正就是毒药。
也有传授孝纯县主医术的大夫——他是韩文彦费了不少力气才挖出来的,而此人正正证明孝纯县主知晓此毒且精通。
还有孝纯县主买通的他身边的下人——他身体状况如何,孝纯县主总要第一时间知晓。
此外连孝纯县主的贴身丫鬟都被他带来一个,因为后者曾亲眼看到孝纯县主制药。
“焉知丫鬟不是你买通来陷害?”孝纯县主的父亲立即反驳,“人证物证皆可作假,且你证据里无一表明我女儿是于何时在何地以何种方式下毒于你,没有直接证据,谁知是不是你蓄意诬陷?”
“蒋大人所言有理。”韩文彦并未反驳,只是掷地有声地开口,“但学生中毒是真,查到的证据依旧为真,故学生今日敲登闻鼓,告来御前,只求皇上彻查此事,给学生一个公道,若最终查明并非孝纯县主下毒,学生愿以命相抵,还县主清白!”
听到最后一句话,不少人或多或少都变了脸色。
这是个硬骨头啊。
孝纯县主的父亲一时也没了话反驳,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他虽不知自己女儿究竟有没有给韩文彦下毒,但他知道她的手上绝对不干净,就说先前与六皇子同时中毒一事,他不像自己母亲那样单纯,加之又了解女儿的行事作风……他直觉这里头是有事的。
此事一直憋在他心里,连谁都不敢说,此时却被韩文彦一句彻查惊得满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