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当时情况很复杂，我又是头一次遇见着种事情，所以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赵欢捂住脸嚎啕大哭：“我真的不记得了，你们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来逼我，我也是受害者啊！”

“那么我再最后问你几个问题”陆警官等赵欢情绪渐渐冷静时问道：“第一，你是否有看见凶手的外貌特征，或者声音？”

赵欢茫然摇头。

“二，你们近期是否与人结仇，或者发生纠纷？”

赵欢依旧摇头不语。

因赵欢可能是唯一的人证，陆警官也不敢逼他太过，又捡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就让人护送她回去休息了。

隔着一层玻璃的王建国狠狠的捏起了拳头，望着赵欢离去的方向发了好长一会的呆。

“滴滴滴，滴滴滴”腰间电话响起，王建国抖着手接起。

“建国，爷爷去了。”听筒里传来伯伯的声音。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胸腔里传来极速的跳动声，世界突然好冷清，冷清到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沉静许多的王建国猛的冲出门外，跳上了汽车一路疾驰，也不懂闯了几个红灯，才奔到了省立医院。爷爷的病床在305室，当初爷爷被王若弗气得差点中风时就是住的那间病房，结果没一阵子，王若弗改邪归正，而爷爷也不药而愈，老人家迷信，总说这个病房风水好，偶尔提及时，还跟大家伙说起，要是哪天他喘不上气了，就往省立的305病房一送，睡个几晚估计又能顺回气来。从那以后，老爷子有个头疼脑热的总要去那省立睡上三两天，大有把医院当旅馆的趋势。其实大家伙心里都清楚，哪里是那间病房风水好，不过是因着王若弗的原因，让老人家了了一桩心病，因着住病房都觉得心里舒坦。

昨儿老爷子就觉得心脏有些不舒服，又住进了305，王若弗走了的消息本打算瞒着老爷子的，可偏偏305的病友是王若弗辅导员的老爸，王若弗出事时，那辅导员正在床边伺疾，本还在床边乐乐呵呵看军事新闻的老爷子猛的听见王若弗的名字心率已然开始异常，等问明白了学校班级姓名哪里还能撑得住，眼睛一黑就过去了。

老爷子进了抢救室的事情大家都瞒着王建国。

王建国不同于家里的其他小辈，他因着不靠谱的父母，是从小由爷爷带大的，感情自是不比旁人，更何况王建国的脾气秉性可是十成十的随了老爷子。又加上王若弗出事，王母王父悲痛不能自已，无法主事，一大摊子的事全堆在王建国身上，老爷子生病的事情就更不敢告诉于他，可怜王老爷子英勇一生，到头来却是孤零零的一人离开。

王建国赶来医院时，三姑六婆到了不少，三五成群的散在医院过道里，或窃窃私语，或掩鼻痛哭，或者埋头拨弄手机，亦或是喧喧嚷嚷，王建国目不斜视，穿过一片片人海，来到老爷子的床前。

老爷子走时必然是痛苦的吧，不然怎么会闭不上眼，死命的将嘴巴撑大呢？老爷子最讨厌外国油画将人画的不像人，鬼又不似鬼的模样，临走时却成了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笔触下的《呐喊》，不知道老爷子知道后会不会跳起来呢！

王建国将老爷子的白发整理好，将自己常用的怀表塞进爷爷的手中，听爷爷说这是祖奶奶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祖奶奶传给了爷爷，爷爷又传给了自己，若能一代代相传下去，便也是价值千金的传家宝了。可这块表在他手里注定是没法传承了，王建国一直不敢像爷爷坦白，自己其实和王若弗身上流淌了一样的血液，但她不敢像王若弗那般挑战世俗与礼教的束缚，作为王家最出色的孙子，他必须要撑起王家的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