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也,孽也……
他总是在不经意间闯进她的生命,然她终究不会在他的人生留下一点痕迹。
她的路注定是孤寂无依的。
纵使他曾经情深似海,纵使他曾经舍命相救,她的眼中,她的心中亦不可能有他。
眸光如水,不含一点感情,木心淡淡的看着那一袭白,任由他一点一点朝她靠近。
她想过来的是莫殇,亦或许是西川太子,从来没想过来的会是他夜如歌。
随着夜如歌一点一点靠近,木心眼中的杀气渐浓。不管任何人,只要对她出手,她都不会手下留情,包括他夜如歌。她现在还不能死。那些人还没死,她怎么能死。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宛若春风的声音从夜如歌口中溢出,快走到床前时,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渺渺月光下,一袭白衣的男子温婉如玉,脸上浮着淡淡的笑,眼睛散发着温润的光,却是那般的淡漠,虽不似寒剑那样犀利,但也暗藏锋芒。
银发左相,初听这四个字,他心里有个声音疯狂的叫嚷着,来看看,来看看那个传说中仿若谪仙一样的人,究竟是怎样的风华绝代。至于其它的他到没有多想。争天下,那样的雄心他从来都没有。他不想去争抢,但也绝会不被别人掠夺,这就是他夜如歌。
听着夜如歌那从容不迫的声音,木心突然很想笑。仿佛这里是他的房间一样,而她是那个外来者。闯入别人的房间,竟然可以这般悠然自得,这种事大概也只有他夜如歌做的出来吧!这架势不像是来杀人的,倒像是来访友的。
嘴角勾勒着一抹淡而雅的笑,木心缓缓起身,斜斜的倚在床头,似带些玩味的开口说道“这吹的什么风,堂堂夜皇竟屈身来到这种小地方,不知是来做什么呢?”
听着木心略带嘲讽的话,夜如歌神色不变,眼角始终挂着儒雅的笑,抬眸看向窗外的那轮残月,眸子染上些许朦胧的光,淡淡然的看向木心,似如多年老友那般,直言不讳的说道“想请左相月下小酌,不知可否?”
“哦”笑越发浓烈,木心抬眸迎上夜如歌的视线,眸光似剑,冰冷而锐利,颇为讽刺的说道“月下小酌倒是不错,只是有这般不请自来的友人吗?”
“呵,既然左相都说了是友人,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语罢,夜如歌转过身去,笑的有些落寞的倚在窗边,淡淡的看着悬挂在天上的残月。心有些微微的痛,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双清冷却暗含忧伤的眸瞳,他竟会有那样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并不是初见,而是相识多年。一股疼痛的感觉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虽不致命,却让人难以抵抗,叫他不得不移开视线。
见夜如歌转过身去,木心抓了件外衣,披在肩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冷冷的看着那个布满落寞的背影,一时间,她竟有种错觉,那就是夜如歌并没有忘记她。想到这木心不禁扬眉浅笑,嘴角挂满嘲讽。这是不可能的,药是她亲自喂的,也是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吞下的。他怎么会没忘记,月姑姑的药是绝不会失效的。
“不是要去月下小酌,那么请吧!”淡漠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木心淡淡的扫了夜如歌一眼,吱呀一声,推开房门,率先抬起步子。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些什么?月下小酌,意境不错,可是一国的皇上,与另一国的丞相,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好”听到木心的应允,夜如歌的心忽然有些雀跃,这种感觉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种怪异的感觉压下去,夜如歌的步子还没迈出,一簇妖冶的红,伴随着浓烈的黑烟便跌入他眼中。
火,这个时候,这里竟然起火了,究竟是针对他呢?还是针对他?来不得夜如歌细想,火便疯狂的窜起,像火龙一般,朝他们袭去。
这是什么味道?猛的一转身,看着身后的火,木心不禁一怔,就在那时房上的横梁好像长着眼睛那般,直直的朝木心砸去。见此,夜如歌大骇,想都没想变成朝木心扑了过去。来之前,他没想过杀他,但也同样没想过与他交好。只是不知为何,看见他有危险,他本能的就扑了过去。
“小心”听着那刺耳的声音,木心刚回过神来,便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后,随着那个怀抱一起倒在地上。
“哧……”的一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散开来,闻此,木心紧紧地皱起眉头,卷起一阵淡淡的担忧,朝夜如歌望去“你没事吧!”
木心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说不下去了,只见夜如歌的背上横着一根烧着的木头,那妖娆的红是那样的刺目惊心。忽的,木心的鼻子一阵发酸,脸上浮着若有似无的痛,素手一挥,一阵强烈的风平地而起,猛的将夜如歌背上的那根火柱掀开。
“嗯”皮肉撕裂的痛,让夜如歌不禁轻哼出声,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滑落。清淡的月光下,他的脸惨白的近乎透明。看着他那惨白的脸,木心神色一冷,脸上难得的划过一丝愧疚,伸手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放进他唇边,示意他服下。
“我没事”脸上依旧洋溢着浅浅的笑,看着躺在他身下的木心,夜如歌一阵促狭,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朦朦胧胧的红晕,许是出于防备,他并没有吞下那颗放置在他嘴边的药,而是翻身一跃,飞快的站了起来。从背部传来的刺痛,让他不禁皱起眉头。为什么他会救他呢?扭头看了一眼木心,夜如歌眉头拧的更深了。为什么,遇见他之后,他就变得有些不像他了呢?
见夜如歌并没有服下她手中的药,木心淡淡的一笑,将那颗价值不菲的药,弃之如敝屐的丢在地上,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别人领不领情,那是别人的事。
在夜如歌起身后,木心也一跃而起,看着眼前那越演越烈的火势,她紧紧的皱起眉头,一脸的凝重。在古代房子都是木头造的,根本见不得一点火星,现在整个房子都已经烧着了。要逃出去着实有些困难。
“火……啊……着火了……快来人啊……”听着那尖锐的声音,追一个人追了一半的木瑾,心头一紧,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什么也顾不得想了,飞速转身朝木心所在的屋子掠去。
千万不要是姐姐的屋子啊!千万不要……
无声的祈祷着,当木瑾赶至木心所住的屋子后,看着那已经完全葬身火海的房子时,腿一软,全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惊恐,一串一串的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不要,不要,姐姐千万不要有事啊!哭的像一只被全世界遗弃的小兽,木瑾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神色迷离的看着一旁的白羽,声音沙哑的说道“她,出来了没?她出来了没?”
“没有”轻轻的摇了摇头,白羽脸上的痛丝毫不亚于木瑾脸上的痛。看着白羽那轻摇的头,妖冶的红在木瑾眼中狂燃,他想都没想,疯狂的朝那早已进不去人的房子冲了过去。
火势滔天,烟雾弥漫,木制的房屋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倒塌。
“瑾……你疯了,她那么厉害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更要相信她。”一把拉住木瑾,白羽眼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定定的看着木瑾的眼睛说道。可是木瑾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些什么,甩开她的手,便冲了进去,他只知道他要进去,即使是死,他也要陪着她。
姐姐……姐姐……等着我……我这就来救你……
瑾……主人……看着木瑾决绝的背影,白羽一脸的绝望,大力的朝一旁的人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救火了,若是里面的人有个什么万一你们都不用活了。”
“主子……主子……他也在那里面……”闻声而来的夜色,看着眼前那滔天的火海,满目无以言语的惊恐,什么也没想,手执长剑便冲了进去。若是主子有个什么万一,他也没有脸面活在世上了。他一定要救主子出来,一定。
又一抹身影,噙着视死如归的坚光,眼都不眨一下的,没入眼前的火海。
“离伯,去帮忙吧!”想起那抹落寞纤细的黑,莫殇淡淡的说道,在隐离诧异的眼神中,转身离开。那样一个人死了有些可惜吧!即便他活着,也阻挡不了,他取下凤羽国,既然如此,那他还是活着吧!有那样一个对手,也不错。
“是”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搞不懂,公子到底在想些什么?银发左相和夜如歌,一起烧死,对他们岂不是更有利,为什么要救火呢?看着莫殇的背影,纵使有无数个疑问,隐离还是转身去帮忙救火。也许公子有自己的用意吧!
“咳……咳……”伸手带出一道强劲的风,稍稍吹开眼前的大火,木心呛得只咳,灼热的高温下,大滴大滴的汗珠不断从她那被火烤的通红的脸上滑落。看了一眼,倚在她身上已经快昏过去的夜如歌,木心冷厉的在他耳边说道“不准睡过去,知道吗?”
大量的失血,又处在高温之下,他的身体急剧的脱水,再不出去的话,凶多吉少。
该死的,看着毫无反应的夜如歌,木心低低的咒骂道,眼神虽然依旧那般清冷,却含着浓浓的担忧。明明他已经忘记了她,为什么还要那样救她呢!若不是为了救她,他大有逃出去的时间。
夜如歌啊!夜如歌!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这么愧疚呢!无声的说道,木心脸色一寒,挥手打掉一根朝从房上掉下来的横木。缓缓的将夜如歌放下,伸出手用指尖狠狠的划开自己的手腕,妖红的液体像泉水那般流出,腥腥甜甜的味道煞是诱人。
将手腕放置夜如歌的唇边,木心用力的掰开夜如歌的嘴,把那些鲜红的液体送至他口中。随着那些液体的不断流失,木心的眸光渐渐有些迷离。而后她狠狠的摇了摇头,将手从夜如歌嘴边移开,从怀里掏出一颗忘情丹,放进夜如歌口中。
她的血可以解百毒,自然也是可以解忘情丹的。既然已经忘了,就永远忘了吧!这样也不错,至少他不用再为她暗自伤心了。
见夜如歌的脸已经恢复了些红润,气息也顺畅了许多,木心含着浓烈的戾气,抬眸冷冷扫视着眼前的大火,微微叹了口气,一把拉起地上的夜如歌,朝着火势最薄弱的地方一跃而起。
妖媚的仿若盛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浓烟四起,红的夺人心魄的火海中,木心长长的银发,带出一道绚丽的色彩,美的惊人,浑身都散发着犹如女王那般的傲气。
“风杀……”单手抚在心口处,木心低低的喊着,随着这抹清冷锐利的声音,强劲的具有毁天灭地那般威力的风,从木心周身扩散开来。随着那阵风袭过,已燃烧至摇摇欲坠的房子,顷刻间四散开来,通红的木头,在空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后,纷纷熄灭坠下。
薄薄的面具下,没人看见木心额间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一朵金色的梨花,而此刻那朵梨花正散发着璀璨耀眼的金光。随着那些金光的淡去,木心的身体缓缓软了下去。
果然她还是不行。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低低的吼着,木瑾不顾身体的多处烫伤,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目光悲凉而绝望的,朝倒下的木心奔去。他就知道,她一定那么做了,不然这么大的火怎么会在顷刻间扑灭。她怎么可以那么做,怎么可以?她明明知道那么做有多危险。
天啊!那么大的火就这么被扑灭了。看着眼前怪异的景象,在场的人无不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好像是一阵猛烈的风将火吹灭了,可是从那里来的风呢?怎么他们站在这里丝毫没有感觉到呢?
主人……震惊的看着倒下去的木心,白羽抬起步子慌乱的朝木心跑了过去,然她还没跑几步,木瑾便率先到达,一把将木心揽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从怀里那里颗药丸放进她口中。
“去查,谁放的火。”阴森森的对白羽说道,木瑾一脸凝重的痛,抱着木心便朝他的房间走去。幸好,忆秦楼有他们单独的院落,烧毁的只是木心的屋子,不然这场大火必然要殃及忆秦楼。
姐姐,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啊!低头看着木心惨白如雪的脸,木瑾喃喃的说道,抱着她走的更快了。风杀,那是梨族只传给历代圣女的武功,一同有十二层,只有练到顶层的时候,才能无损自身运用自如。然从来没有人练到顶层,就连她也只练到了十一层,所以她从来不都用。因为贸然用的话,轻者内力全无,重者即刻毙命。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大火熄灭后,夜色也飞一般的奔至夜如歌身旁,将还在昏睡的夜如歌慌乱的抱走了。
风一阵一阵的吹过,空气中到处弥散着一股浓郁的焦糊味,月残,星子稀,夜还在继续。
“姐姐……姐姐……你醒醒啊!”将木心放在床上,木瑾缓缓的脱去她的外衣,将双掌放在她的背上,源源不断的给她输送着内力。不消片刻,木瑾灰黑遍布的脸,便苍白若霜。
“噗……”一口鲜血从木瑾口中喷射而出,待确定木心没有危险后,木瑾才一脸虚弱的收回手,小心翼翼的将木心放平,给她盖上锦被。
幸好,幸好,她只是受了比较重的内伤,并没有性命之忧。
不顾自身的伤,木瑾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床边,一眨不眨的看着木心,依旧苍白却再无死灰的脸,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华光闪烁的眼中,流转着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只有她好好的,他便再无所求。
“瑾,查到了是西川太子轩辕冥。”正当木瑾看到入迷之际,白羽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的响起。
“哦,是吗?”视线从木心身上移开,木瑾眼底风起云涌,浓烈的肃杀之气从他眼中流转而出。轩辕冥,你错就错在不该动了她。敢伤她者,必死。本来他还在犹豫,现在他已经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白羽,你留在这好好照顾她,我去去就回。”收敛仅对木心绽放的温暖,木瑾厉声说道,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稚嫩的脸上全是狠厉,再无一丝天真。
他有预感,一旦他踏出这里,她就会离他越来越远,然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回头。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什么?他竟然没有死,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大的火,还烧不死他,怎么可能?
“啪”一把推下桌案上所以的东西,一张与木瑾毫无二致的娃娃脸,身着一袭明黄,眼中充斥着波涛汹涌的杀气,咬牙切齿的说道“烧都烧不死他,那就继续派人去刺杀,只到杀他为止。”
银发左相,他必须死,若凤千夜得他相助,无异于如虎添翼,那么西川必然岌岌可危。这样的事他决不允许。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怎么能失去唾手可得的权力。
“嘭”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狠狠的推开了。木瑾冷冷的看着屋内所有人,嘴角噙着冷锐的杀气,脸上洋溢着残忍的笑,冷刺骨的说道“想杀她,你们还不够格。”
“啊……啊……”看着突然闯进了的木瑾,那些人还来不及提起剑,无数道亮光闪过,便全部倒了下去。血缓缓的汇集长一条小河,静静的流淌至轩辕冥脚下。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敢来这撒野,我可是西川太子,识相的就快点滚。”声音颤颤的,轩辕冥一步一步朝后退去,双腿止不住的打颤。害怕的脸上,划下一串又一串的汗珠。
“西川太子,呵呵,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西川太子呢?”笑越发灿烂,木瑾一步一步朝轩辕冥走去,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剑,悠悠的搁在轩辕冥的颈上,划了下去。
“啊”随着这声尖叫,一颗一颗的血珠从木瑾的剑上滑落。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紧绷着身体,轩辕冥先前那副不可一世的气势顿消,惊恐万分的看着放在他脖子上的剑,如一头小绵羊似地说道“求求你放过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哦”勾着邪魅的笑,木瑾伸手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脸,戏虐的说道“那我若是要你的命呢?”
“求求你绕过我吧!求求你了,除了要我的命,我什么都肯给你。”就差跪下来了,轩辕冥苦苦的哀求着木瑾,可惜的是木瑾脸看都没看他一眼。
“放过你,我曾经是这么想过,可惜的是那只是曾经。怪就怪在你不该打她的主意,所以你只能死?知道吗?死对你来说,都算便宜的了。”
“你到底是谁?”听着轩辕冥的话,木瑾轻笑出声,一点一点揭开贴在他脸上的面具,残忍至极的说道“轩辕冥,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啊……鬼啊!鬼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看着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轩辕冥发疯似地大声喊道,一下瘫软在地上。眼里除去惊恐,便再无一物。
“看清楚了吗?你说我是谁呢?”勾着冷厉的笑,木瑾慢条斯理的朝轩辕冥走去,手中的剑一点一点划开他的脸。看着那狂野的颜色,木瑾眼中噙着如夜叉那般狰狞的笑,轻轻地,浅浅的,凉凉的说道“轩辕冥,哈哈,西川太子,你该不是忘记了你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吧?”
既然如此,就让他帮他回忆一下。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一定是在做梦,狠狠的摇了摇头,轩辕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看着这一幕,木瑾浅浅的描绘着嫉妒嗜血的笑,举起长剑朝轩辕冥的胯下刺了下去。
“啊……嗯……”尖锐的痛,让轩辕冥身体一软,直直的朝后倒了下去。
“想起来了吗?用不用我再帮你回忆一下。”如一头豹子一样,眼中散发着幽暗的绿光,木瑾近乎疯狂的笑着,举起,落下,将手里的剑一次次落在轩辕冥身上。
血染红了他的眼,亦勾起他埋在心里多年的仇恨。
六年前,为了太子之位,他们残忍的杀害了他的母妃,****,给他喂了剧毒后,将他抛尸雪地。他永远记得那些男人的嘴脸,和他们那肮脏的下体。那时他才不过八岁而已。
好一招李代桃僵,明明死的是他,西川却昭告天下,西陵王轩辕翼突逝。呵呵,他顶着他的身份,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
“冥弟,你是冥弟,这怎么可能。”他早就六年前就已经死了啊!不,不,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他。
“呵呵,轩辕翼,还好你记得有那么一个人。现在你还说你是西川太子吗?”手执寒光熠熠的长剑,木瑾手一挥,挑断了轩辕翼的手筋和脚筋。
“啊……啊……”杀猪一般的声音再度响起,木瑾伸手揭下轩辕翼脸上的面具,而后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孔。将手中的面具一把抛下空中划个粉碎,给轩辕翼喂食了哑药,木瑾低沉沉的喊道“来人啊!此人刺杀太子,给我拖下去,凌迟后五马分尸。”
冰冷,残酷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暗无边际的夜。
李代桃僵,谁不会呢!从今以后,天下再没有木瑾,剩下的只是西川太子,轩辕冥。
那一夜,报过仇的木瑾,非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呆呆的坐在暗处,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哭的像一个孩子似地,瘦弱的肩膀一抖再抖。
伸手细细的,柔柔的,拂过身上的白衣,木瑾哭的一塌糊涂。
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流泪。
从今,他再也不能陪着她身边。从今,他再也不是她的木瑾。从今,他再也不能穿着他最爱的白衣。从今,他再也不能听她轻轻的喊他瑾。
从踏出那一步后,他就知道,他要失去她了,虽然不曾拥有过。
“姐姐……姐姐……姐姐……”呜咽的喊着,木瑾眼中满是伤痛与绝望。但他依旧笑着,笑的那般明媚,就好似夏日的阳光。那样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