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佐认清尸体是城之内,随即颓然坐倒,喃喃地说着“怎么会这样……”,之后便掩面呜咽了好一阵子。
然后,正当笘篠以为她总算平静了些时,她却突然紧咬着笘篠不放。
“都是你们警察害的。”
“什么?”
“我报警的时候,要是你们认真找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全都是警察的责任!”
她指的是受理失踪案的北警察署吧。一时间,笘篠真是怨恨北署的生活安全课,但美佐的怒气只怕是针对全日本的警察而发。代表警方承受责怪也是工作中无奈的一面。这时候不能反驳,只能低头乖乖挨骂。
“我拜托了北警察署署长不知多少次,却连一次调查报告都没有。你们知不知道,我先生可是堂堂县议员呀,是扛起宫城县政的要员之一,你们却把他当作一般离家出走的人看待。你们到底有没有身为公务员的自觉?”
看来美佐是那种会因为自己的音量而激动的人,只见她的抗议越来越激昂。
“到底是谁的怠慢造成了这起悲剧,我会通过议会发动彻底调查。你们竟敢如此草菅人命!
”
接下来,美佐便不断痛诉城之内的死对宫城县是多么巨大的损失,对自己一家又是多么沉痛的打击。
笘篠虽如坐针毡,但也懂得如何处理这种场合。总之,千万不能回嘴,要让对方说到满意为止。绝大多数的人只要发泄了心中的情绪便会平静下来。
不久,美佐的激动也平息了,或许是说话说累了,笘篠看准了她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开口说道:
“也难怪您会生气。警方或许是有该被检讨的地方。即便我代表所有警察向夫人赔罪,也难消夫人之气,而就算我这么做,您的先生也无法复生。但是,有一件事是我们警方做得到的,那就是——逮捕凶手,交付司法。”
美佐缓缓抬起头来看笘篠。
“由于牵涉到办案机密,不方便向您透露详情,但杀害您先生的凶手是个极其狡猾、极其残忍的人物。您或许会认为为时已晚,但我们还是必须搜集与凶手相关的线索,大大小小都不能遗漏。当然也需要夫人的协助。”
关键时刻到了。笘篠直视着美佐的眼睛不放。
“您事后要怎么责怪我们都行,但现在请您协助我们办案。”
装模作样也好,三流演技也罢,最重要的是让死者家人说出可信的证词。
果然,美佐虽一脸质疑,却仍怯怯地开口。
“我能提供什么样的协助?”
“我们也对您先生身为县议员的风评有所知闻。在职场上,他没有敌人。
”
“我先生说,是有人与他政见对立,但只要离开议会他们便能直言不讳、畅所欲言,所以我想他并没有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