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像我这种的大概不算国民吧。”
惠自嘲地说。
“去年吧,我迟缴了医疗保险费,被公所叫去,他们讲话很难听。说什么收入才十万的人一样在缴医疗保险费,叫我不要因为年纪大又没有亲人就耍赖。从那以后,我就觉得他们那里是高门槛,我踏不进去……”
“付不起医疗保险费跟接受生活保护是两回事吧。”
“可是,生活保护是
从别人缴的税来的啊。之前我都没缴什么保险费,现在因为自己日子过不下去就要国家照顾,实在太自私了。”
“别跟储蓄存款搞错!”
利根不知不觉提高了嗓门。
“国家是你不跟它要,它一块钱都不会给你的。不申请会死的!”
就算利根力劝,惠的话却感觉不到一丝热度。
“可是啊,义务我都没尽到却只要享权利,总觉得不太对啊。”
那个豪迈爽朗的惠,遇到国家的补助却消极得像是换了一个人。如果这就是所谓大正出生的典雅和矜持,拜托赶快丢掉。为了这种无谓的尊严而没了命,算什么?
“你是想和循规蹈矩一起殉情吗!生活保护就是为了惠婆婆这样的人设立的。惠婆婆不用,谁来用?”
“可是……”
焦急渐渐转化为带着热度的怒气。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听好了,惠婆婆,明天一大早就到盐釜的福利保健事务所去申请生活保护。既然你说门槛高,我就陪你一起去。要是你说你不写申请书,我就算硬拉着你的手也要你写。”
“你可别这么做。我又不是小孩子。”
“就算要拿绳子套在你脖子上,我也要带你去。”
“你会不会太粗鲁了?要是官官看到,不知他会怎么说。”
“我和官官都不要你死!我们都当你是亲妈!为什么你就是不懂!”
利根吼了之后才惊觉,但已经太迟了。
惠似乎为难着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唉,算了。
惠要怎么看待自己和官官都没关系,只要她能得到最起码的生活保护,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终于,惠用挨了骂的孩子般的眼神瞪着利根。
“什么带我去,你明天也要上班吧。要是为了这种理由请假,叫我良心怎么过得去?我可不要欠这种人情,你不要跟来。”
听她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毒舌,利根才稍微安心了。
“一定要去哦。”
“你还真啰唆。”
下一周,利根来找惠,一进屋顿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