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阎太婆亲自到来,她或许会癫狂地下令朝朱友诚开枪,但很可惜,在场的阎家爪牙们没有人敢下这个命令。他们都清楚,无论谁扣下扳机,世家都会把他们家族三代所有人都找出来偿命。
陆离、温琥珀、朱熙三人默默听着门外的动静,他们听到稀稀拉拉的跪地声,然后是整齐划一的踏步声,最后是一个老男人的声音:“众警官请起身。”陆离对这个声音颇为熟悉,他在广告上经常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那个胖胖的,看起来和蔼可掬的老男人,也是现在神州明面上地位最高的男人,神州皇帝,朱友诚。
“你爹。”陆离用胳膊戳了戳朱熙。他也有些好奇,有些紧张,他从没见过皇帝——朱正源不算,他连朱家人都不是。
“我知道!”朱熙不满地说。
“朕听闻首都特警二支队组织了一场反恐演习,朕甚感欣慰。有诸位英武的警官,这首都哪里会有宵小作乱?朕听闻今日气候严寒,便特意来观摩慰问一下众警官,如今一见,果然二支队不同凡响啊!”朱友诚开始说车轱辘话了,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偏偏跪在外面的阎家人硬是闷闷地听着,不敢反驳。他们就是假借反恐演练的名义围杀陆离和祝巧的,朱友诚以此为借口介入再合适不过。
“你爹说废话有一手的。”陆离笑着说。
“我知道!”
“朕还听闻十四公主作为演练指导也在队伍中,不知此事当真啊?”他们又听到朱友诚发问,很明显,皇帝陛下是在揣着明白当糊涂。
“……回、回陛下,十四公主……确实作为指导教官参加本次演习。”那刻薄的女人唯唯诺诺。世家可以看不起皇帝,但她绝对没这个资格。
“胡闹!”朱友诚大喝一声,吓得那女人一抖,“朱熙真是胡闹!她有个什么本事!居然能指导诸位英杰?!这不是胡闹是什么?她现在人在何处,由朕领她回宫,朕身为人父,早该管教一二了!”
陆离听得有些乐呵:“你爹挺会演的,换我已经绷不住了。”
“我知道!”
“待会见你爹要下跪吗?”
温琥珀小声提醒:“神州的跪拜之礼早在五十年前就废除了。”陆离汗颜,身为土生土长的神州人,他居然还不如琥珀了解这些规矩。
朱熙冷哼一声:“他当年要是有今天半分胆量,我娘就不会死,阎家就不会有复仇的执念!”
“他也许是身不由己也说不定。”陆离忽然想起朱正源的话,坐在那个位置,也许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果然,权力是一把双刃剑,它既是在束缚他人,也束缚了自己。
“封建糟粕!”朱熙颇有咬牙切齿之意。陆离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唯独你这个皇室公主没资格说这四个字吧?他也知道,朱熙将这一切都推给“封建糟粕”,其实心底里已经对朱友诚此人消了怨气了。她现在真正怨恨的,反倒应该是阎太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