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婕好厉害哦,广播体操做的超漂亮的,我听到隔壁班的男生们都在夸诶,说怪不得让我们班华婕当领操员,肢体好看,穿的超厚腿还那么细,真好看。而且做操认真,乖巧可爱,哇,完全就是为了领操而生的女孩子耶~~~~”
她故意拿腔拿调,说的好浮夸,简直能气死个人。
卞颖刚通过一节课时间,让自己的悲伤缓和下来,此刻听到廖珊珊的话,又气的脸红脖子粗了。
华婕抿唇而笑,也跟着清了清嗓子,拿出自己这辈子最反派的表情和姿态,问廖珊珊:
“真的吗?我在前面做操,被所有人看着,好紧张哦。”
十足茶言茶语。
“真的紧张吗?”廖珊珊挑眉,真的有点好奇,做领操员是什么感觉啊?
“一点也不。”华婕恢复了正常表情,歪头做了个鬼脸。
随即两人相视而笑,手拉着手走向门口。
快出教室时,廖珊珊还专门回头看了一眼,见卞颖正气呼呼瞪人,她得意的摇头吐舌,挑衅的很。
卞颖气的不行,又多哭了一节课。
事实上,上一世当领操员的也不是卞颖。
那时候,卞颖对高一领操员的身材、动作和长相做了长达半学期的冷嘲热讽,偶尔甚至上升到人身攻击和侮辱的层面。
只是,上一次华婕只是个不受人关注的听众,这一世却成了当事人。
上厕所回来看见伏案抖肩哭泣的卞颖,华婕想,哭吧,最好能擦擦眼泪长长记性,改邪归正当个好人。
……
在成年人看来非常严重的打闹,刚上高一的少年少女们却很快将之抛诸脑后。
但别人已经开始关注别的事儿了,沈墨却没有。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都跟老母鸡护犊子似的,但凡余同霖下课时往华婕身边靠靠,他就一个冷眼瞪回去。
晚上放学时,他看着华婕跟边鸿碰上头,才蹬上车离开,把余同霖当恐怖分子一样防着了。
不过骑了两脚后,沈墨又停下来。
他支腿撑地,转头看向华婕跟边鸿并肩骑行的背影,莫名又有点不舒服。
不应该啊,有边鸿在,余同霖就算碰到华婕了也没事——边鸿那么高的个子,又是高二的,不可能打不过余同霖。
小土豆安全了,他应该放心才对呀。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莫名有种不放心的感觉呢……而且,越看边鸿的背影,越觉得不顺眼是怎么回事……
……
入冬后劲松天黑的很早,华婕跟边鸿骑了一会儿,天色就彻底沉了下来。
两人披星戴月,到上山的大坡前齐齐下车推着走,边鸿回头问她:
“冷不冷?”
华婕扬起笑容,“不冷。”
她总是很快乐,那么爱笑。
边鸿目光扫过她围的严严实实的围巾,和戴的规规矩矩的帽子,又掠过她厚厚的手套,这才点了点头。
华婕猛推自行车想与他并肩,书包忽然被人拽住。
她“哎呦”一声停下,转头看身后。
边鸿听到她惊呼,转头看她。
一阵风掠过山坡,惊动了积在树梢上的雪,扑簌簌洒向三人。
余同霖抿着唇,见边鸿一脸防备的瞪着他,犹豫开口道:
“我没有恶意,我就想跟你说两句话。”
“我以为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华婕皱眉。
“我有。”余同霖倔强的拽着她书包不松手。
两人瞪视着僵持,几息后,华婕叹口气,回头请边鸿哥稍等下,便带着余同霖走到山坡边的树下。
“你说吧。”
“传那张纸条时,我没有恶意。”余同霖站在月光下,少年正长身体,有这个年纪特有的瘦削和峥嵘,倔强低头瞪着她自行车手把的样子,让人很难继续恨他。
华婕盯着他眉眼看了一会儿,忽觉释然了。
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也许还不那么懂得喜欢。
曾经那个与他同岁的华婕怨恨他,现在这个成年的华婕再回想那段青涩又痛苦的暗恋,已能心平气和。
他未必有心伤害她,只是不喜欢而已。
加上中间有个卞颖搞事情,才让她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