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华母终于放心了。
沈佳儒铺开豆腐皮,爹一层生菜,抹上香喷喷的鸡蛋肉沫土豆泥黄豆酱,洒上葱丝,再卷上黄瓜条和米饭——
手法极其熟练,一看就是老东北人。
这已经是沈老师吃的第三个饭包了。
华母简直担心对方吃饱了,一会儿没肚子吃饺子。
沈墨真没想到自己亲爹喝醉后如此接地气,上手抓饭包毫无大师包袱,比他第一次来华婕家还不客气。
他合理怀疑,如果可以,亲爹绝对愿意打包把大酱和饭包配菜都带回家。
“这个酱做的太地道了!家里阿姨做的不好吃,酱总是臭臭的,还有点腥,搞的我以为自己记忆中好吃的饭包都是不存在的。
“现在饭店做的饭包,都是卷饼配土豆丝和炒豆芽,再给你上一盘黄瓜条和葱丝,那哪叫饭包啊,那就是老北京春饼。”
沈佳儒吃掉第三个饭包,忍不住轻声感慨。
这些东北美食,原本也是他回家乡的原由之一。
只是刚回来时心情沉郁,加上一门心思投身在画画里,对食物的关注逐渐降低,慢慢也就习惯着过了这么多年。
如今华婕妈妈一顿饭,将他的食欲彻底激活。
这些儿时记忆的美味,甚至比华婕做的那些日常北方小城吃不到的饭菜,更触动他的心灵。
这份食欲带来的满足里,还夹杂着关于童年的情怀,真的太珍贵了。
外面不知哪家又在放鞭炮,华母站起身,笑着道:
“我去下饺子。”
沈佳儒乖巧放下筷子,别的一口也不吃了,静静等饺子。
东北吃饺子,煮好了干捞出来放盘子里。
饺子汤另盛,没人面前一个醋碟,可以自己来一勺蒜酱,再来一勺辣椒油,滴一点酱油,调成饺子蘸料。
当华母将饺子盛在几个盘子里端上来,每个人的蘸料都调好了,各个抬头看她。
翘首以待。
华母忽然有种当幼儿园阿姨的既视感,面前也不是丈夫和孩子老师什么的,就是一桌嗷嗷待哺的孩子。
饺子刚摆好,便有一双筷子伸了过来。
本以为是女儿小华婕,或者丈夫,却没想到居然是沈佳儒老师。
嗯……果然是喝醉了。
沈佳儒忍着烫,蘸了醋蒜酱调料便快速往嘴里送。
一口咬下去,热烫鲜香的馅料汁液混着醋、酱油和蒜的味道,一起侵袭味觉。
他嘶遛嘶遛的一边吃一边吹,虽然烫嘴,但热烫三分鲜,实在是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