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小时候有过一些成绩的,达到一定程度便触及天花板,再也无法突破。
“最后卖不出画,只能做设计,或者改行的,也不在少数。
“我也不知道我能走多远,尤其是水彩画,到底能在市场上得到多少认可。”
年后画展将是第一次她的画跟众多风格各异的画放在一起供人挑选,如果她三幅画一幅都没卖出去,她要如何面对这个坎坷,如何选择后面的路呢?
她每天都在思考着未来,时而充满期待跃跃欲试,时而心惊肉跳充满恐慌。
“……”沈墨抿住唇,没有接话。
一个人追求梦想的路上,一定会有起起伏伏。
他爹因为有许多许多存款,所以这几年虽然在瓶颈期一幅画没有画出来,没有收入,但仍能过的很舒服。
但对于其他年轻人,刚刚开始追梦的人,又能扛住多少挫折呢?
华婕父亲的铺子刚起步,现在赚的不错,不知道未来生意能不能更好。
3年高中,4年大学,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或许是很长时间。
可对于未来一整个人生来说,又太短了。
当她进入社会起,就要开始面临‘赚钱’‘工作’的压力。
那时候起,她的抗压保障是什么呢?
靠华父的家具铺子吗?她愿意让老父亲来承受家庭全部压力,辛苦工作撑在她的梦想吗?
沈墨望着远处此起彼伏的烟花,耳边听着各色炮竹的声音,对自己的未来,忽然有了些想法。
他一向对自己将从事什么工作,长大后过怎样的生活毫无并没什么期待,但面对少女的笑容,他好像有动力了。
少年淡淡笑笑,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在心里向她做了了承诺。
这小东西,整天在他面前笑,跟他阐述自己对画画的执着和爱,就是在给他洗脑吧?
他对她这么好,让那些天天给他写情书的人知道,莫不是要嫉妒成狂。
偏偏小土豆这个蠢东西,还在那儿傻乐,都不朝他摇尾巴表忠心。
还不如狗子欢欢会撒娇。
正这时,边鸿将点燃的小呲花递给华婕,沈墨眼疾手快截胡。
然后转手就拉着华婕往巷子外通往大山的空地跑,一边跑一边道:
“走,去那边雪地里放呲花。”
“……”边鸿默默垂下手,瞧着被拉走的华婕背影,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个年过的真糟心,为什么要把沈墨拉来一起过年?
周维走到边鸿身边,拍拍小老弟肩膀,笑道:
“论追妹子的主动性、攻击性和心机,你可都差太多了。”
边鸿转头看一眼周维,眉头锁起,有些羞恼的转身回屋继续看春晚去了。
周维看看边鸿背影,叹口气,这么容易打退堂鼓,难道还让妹子自己投怀送抱啊?
华父放好鞭炮,转头找闺女发现不见了。
再往巷子外一望,原来是被沈墨拐跑了。
只见巷子那头空地处,华婕双手举着呲花等待,沈墨正快速堆雪人。
堆好后,少年接过呲花,插在雪人身侧,雪人于是拥有了两个会呲火焰的手臂,如同一个雪人魔法师。
“哈哈哈……”华婕被逗笑。
沈墨掐着腰站在边上,欣赏自己的创意作品。
“……”华父抿唇转头看了眼沈佳儒。
两位父亲默默对视,都没有讲话。
但沈佳儒却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仿佛自己家儿子干了什么大坏事儿一样——
比如偷了别人家的传家宝,还是当着别人家家主的面儿。
晚风夹着雪花,将巷子那头少年人的笑声卷进两位父亲耳中。
华父伸长手臂,从房檐处掰下一根冰溜子,在门框上砸碎,招呼沈佳儒回屋嗑瓜子打牌看春晚。
“……”沈佳儒。
你招呼我进屋就进屋,砸冰溜子算什么意思?
沈老师又望了眼华婕和沈墨,这才跟着进了院子。
一向专注画画的男人,第一次开始为别的事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