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婕回来后,没看见沈墨,前后左右看看没找到才坐好。
马上拍卖会要开始了,莫名很需要他稳稳当当懒散的坐在身边,她的紧张情绪需要他这种四平八稳的气势帮忙缓解。
沈墨走回来时,就看见小姑娘梗着脖子僵硬坐着。
他无奈笑笑,坐回去后递了一杯热牛奶给她:
“喝吧,缓解紧张情绪。”
华婕转头盯住眼前牛奶,大眼睛一抬,又对上他微笑着的长眼睛,心都快化了。
沈墨陛下这样待她,她配吗?嘤嘤。
当年她给他冲奶茶,现在他给他买牛奶,这就是个母慈子孝的感人故事啊。
华婕喝一口热牛奶,觉得自己好多了。
这时主持人走上台,开始接下去的流程。
三天的拍卖会,最后的三幅画,亚军华婕的三幅画。
陈安通坐在拍卖行左侧座位,望着四周黑压压的许多人,觉得每个人都是他的竞争对手,都要跟他抢画。
压力忽然排山倒海而来,仿佛自己刚入社会,做第一个投资项目时一般。
目光偶然落在头上长了两个‘犄角’的少女后脑勺上,那就是触动他的三幅画的作者华婕。
羡慕她,这时候不必像他一样如此紧张,这样的画,她想画多少就有多少。
正望着那个犄角脑袋感慨万千,忽见华婕从包里抽出一张面纸,快速的擦了擦额头,又连做了两个深呼吸。
“……”陈安通。
原来她也紧张吗?
……
拍卖师介绍画作的话,华婕一句没听进去。
她感觉自己仿佛进入到了一个‘超速紧张世界’,耳鸣,浑身肌肉紧绷。
不能说她太过在意钱数吧,只是在这样的拍卖场合里,难免有种诡异的未知感吊着,渴望超多的钱数,又不敢期望太高,怕失望。
这样的患得患失让她没办法心安。
身边忽然一只大手探过来,在椅侧,悄悄寻到她手,用力抓住,狠狠捏揉了下。
华婕转头,对上沈墨坚定又淡然的眼神。
这个少年好像总是这样,沉静从容,又无所畏惧。
她终于从那种极度紧张的情绪中缓回来,又喝一口牛奶,耳边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拍品起拍价10w元,加价阶梯为1000元,请大家应价……”
主持人的语调平平,腔调也绝不澎湃,但在这样的场合下,却仿佛有波涛汹涌的暗潮隐在她话语之下。
华婕咬住下唇,身体不自觉前倾。
主持人话音才落,立即有人默默举牌。
“101000元。”主持人指向举牌人。
是一位中年女性,衣着端庄得体,审美非常高级。
陈安通转头看了她一眼,抿唇并没有急着出价。
他来之前有专门查过关于拍卖行的资料,也询问过有相关经验的朋友,知道这种事是有节奏的,需要先观察下,再有技巧的跟价。
这时又有人举牌,是坐在憨厚大叔乔百万身边的秘书。
“102000元。”主持人将手指向乔百万和其秘书方向。
乔百万仍是那副微笑着的朴素脸,没有半点老板模样,但神态却格外从容,让人不敢小觑。
第一个开口叫价的女人朝着乔百万看了一眼,抿唇停了几秒,才再次举牌,显然在有意识的拉慢拍卖节奏,避免竞争者在激烈的情境中冲动飙价。
可她想和缓节奏,却有其他人并不这样想。
坐在后面,方才并没有跟价的一位圆脸南方企业家在主持人唱价后,立即举牌,几乎没给主持人喘口气的时间。
而不等端庄女人思考下一步如何做,乔百万的秘书也再次举了牌。
显然,乔百万和南方企业家的想法与端庄女人截然相反,他们不是要放缓节奏避免对手冲动竞价,他们是要狠冲猛撞,在竞价初期就将对手吓退。
在如此你来我往的激烈竞价中,陈安通再也坐不住了,他终于开始举牌,接连竞价的人瞬间变成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