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故事你有酒?哈哈,想的美。”王启。
“那不去。”胡越一摆手,一副厌世模样。
“你丫坐在办公室里,天上能掉故事吗?”王启手指在办公桌上点了点。
“哪有心情喝酒。”
“诶?对了,你记不记得之前的清美双年展?”王启忽然挑眉。
“记得,2000年底举办,01年初办展搞活动,当时我们还采访了炙手可热的那个天才小画家,叫华婕对吧?我都记得呢……”胡越点了一根烟,吸一口气后陷入回忆:
“而且,那几个月,封面故事写华婕的杂志,都卖的很好。咱们虽然是第一家爆销量的,但也没报成独家。”
“是,最近清美双年展第二届落幕了,不过可惜这次没什么爆点。”王启叹了口气,这次清美双年展是胡越收下的一个编辑跟的,他作为摄影师也过去转了一圈儿,但这次却没激发出拍照灵感,最后拍了几张活动照就回来了。
杂志出稿也就是草草一篇小文混在众多文章中,没激起什么水花。
“不过,也过去2年多时间了,这期间,当年的天才少女,除了在老洋房油画展时,因为帮陆云飞他们几个同门拟定风格和方向,火了一把,之后也没再见出过作品吧?”胡越皱眉。
“是没有,其他杂志好像也没出过什么内容。”王启点了点头。
“伤仲永啊。”胡越叹气。
“江郎才尽吗?”王启挑眉。
“方仲永那样的天才,后天不继续努力和学习,尚且会陨落,我们这种普通人,也不努力的话,岂不是更惨。”胡越耸肩,“这样一个故事。”
“跟江郎才尽还不太一样。”王启点头。
“嗯,微妙不同。”胡越自己也品了品这个故事,互相吸一口凉气,歪头看着王启道:
“你说我写一篇《探寻一个失落的天才少女》这样的故事,怎么样?”
“反向励志故事吗?”王启。
“警示众人嘛。”胡越皱眉陷入思考,脑海中各种感慨、遗憾天才陨落的句子,行云流水的在脑内浮现,灵感极盛。
又坐了一会儿,他忽然笑着对王启道:
“你说的对,坐在办公室里,稿子又不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
说罢,不等王启反应,胡越便接起电话,让助理编辑给他订票,他要去一趟劲松。
……
……
火车窗外连绵起伏的山岳上,积雪融化大半,只剩下部分斑驳。
许多朝阳南面的山坡,已开始泛青,
东北野外的风景和北京周边大不相同,胡越坐在窗边,目不转睛的观望着窗外风光,想象着这些所见所闻,要如何用文字描述出它们的美感和意境。
有时脑内妙语连珠,有时词穷,他的能力终究还是有限啊。
当火车终于逛逛当当的停在劲松火车站,胡越拎着一个随身小包便下了车。
糙汉子出门,穿上鞋就能走了。
火车站门口的招待所,他随便开了个房间,倒在床上补了半个小时的觉,在招待所吃了顿东北大饺子蘸蒜醋汁,便又出了门。
打了辆小三轮,目的地市一中,司机师傅便蹭蹭蹭蹬着三轮车在马路上跑了起来。
东北大汉粮食估计不少吃,把三轮蹬的飞起,在并没有几辆汽车或出租车的马路上横冲直撞,格外嚣张。
不一会儿功夫,目的地便到了。
胡越抽了两张毛票票递给司机师傅,对方找零给他两个钢镚,往兜里一揣,便转头朝学校门口走去。
可才走了两步,胡越就停了下来。
这座高中学校修整的很好,校门很宽敞,虽然称不上豪华漂亮,但也板板正正的,而且很新。
越过矮墙和铁栏杆打量校内,水泥路平整,操场被布置安排的非常开阔,教学楼似乎才粉刷过,外墙配色十分高级。
但令胡越驻足的,却并非这些。
而是校园外墙那些漂亮又奇趣横生的墙绘,以及保护墙绘的玻璃框,和将行人与外墙隔开一段距离的半米草坪绿化带。
在墙绘前站了一会儿,胡越便掏出相机,开始拍照。
拍着拍着,不知不觉间,他居然绕着学校外墙走了一个轮回,等再站在校门口时,他忍不住感慨,不愧是能培养出华婕这样的学校,光一个校墙彩绘,都能做到这个程度,厉害了。
这才刚到,就有了这么个惊喜,不知道继续探究,会发现什么。
将相机挂在肩头,胡越拿出自己的工作证给门卫看了看,随即被放行。
根据门卫的指引,胡越绕过第一栋教学楼,拐向后面的高三教学楼。
在四楼左侧,他找到了高三老师办公室。
10分钟后,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待的他,远远看到高三七班班主任梁萍,带着一位梳着其耳短发的少女,快步朝他走来。
右侧走廊敞开着的一扇扇窗口中投射进来的阳光,像一盏一盏追光灯,不断照亮少女迎光的左半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