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舒还在想些有的没的, 岑森却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咔——!
金丝雀孵蛋记,正式开始录制。
次日清晨醒来,季明舒双目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望了近五分钟,眼神游离涣散。
昨晚她又是参加活动又是回家应付岑森的, 累得宛如一只死雀, 按理来说应该一沾枕头就睡个不省人事,可她统共没睡几个小时, 这几个小时里还在不停做梦。
梦里她生了只小崽崽,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长相模模糊糊,从旁人的夸赞中可以推断出稍有几分可爱。只不过她生下来的这可爱崽崽有点气人,集聚所有熊孩子的坏毛病于一身,顽劣不堪还毫无悔改之意,三分钟能把人气晕两分半。
就在她衣不解带素面朝天在家带崽的时候, 忽然又惊闻噩耗——岑森出轨了!
梦里那种得知岑森出轨晴天霹雳的感觉实在是很难形容, 比当初她误会岑森出轨某张姓十八线时深刻太多。
而且这梦还挺全须全尾,等她真情实感消化完这一噩耗, 又马不停蹄给她安排了一场岑森回家摊牌的名场面。
岑森回家摊牌时, 穿一丝不苟的名贵西装,站在客厅连坐都不愿意坐, 只双手插兜, 径直向她提出条件。
其余条件季明舒也记不得了, 只记得岑森说孩子归他, 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他用的是那种以前很熟悉现在却很陌生的冷漠口吻,眼神坦然且冰凉。
梦里她怎样都无法接受现实,天塌了般,直接进入世界末日。她很没有尊严地问岑森为什么,岑森也只是一脸不耐,以至于醒来后,她好像都还能感受到梦里那种伤心绝望和不可置信的意难平。
“怎么了?”岑森刚醒,见她发怔,下意识便将她抱回怀中,声音低醇沙哑。
明明只是三个字的简单问询,却又带着不加掩饰的亲昵,和梦里冷漠绝情的岑氏森森判若两人。
季明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进他怀里,冰凉手脚开始回温,闷闷地咕哝了句,“没什么,做噩梦了。”
岑森也没多问,亲了亲她的头发,“还早,你再睡会。”
季明舒“嗯”了声,环在他身上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了点。可没过一会,她又忍不住戳着岑森胸膛小声说:“我梦见我生小孩后,你出轨了。”
岑森稍顿,下意识以为她这是不愿意生小孩编出的幼稚借口,默了两秒,还是顺着她说了句,“那我们不生。”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做梦了!”季明舒戳得更重了点儿,解释道,“我梦见你出轨之后回来找我摊牌,连坐都不愿意坐,就站在客厅里跟我讲什么财产分配,还有孩子必须归你之类的……”
季明舒不停碎碎念,念到最后还狐疑地猜测了句,“我该不会是有什么预知未来的能力吧你说,很多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岑森沉吟片刻,反问:“小说里不是还写挖肾挖心抽骨髓么。”
季明舒默了几秒,“好了你别说了。”
这一话题因岑森翻黑历史被季明舒主动跳过,她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些别的,手指还在他胸膛上闲闲地画着圈圈。
忽然,她想起件事,“对了,君逸雅集那个设计稿,什么时候出结果?”
岑森:“应该是今天下午,我行程结束得早的话,会去旁听项目组的比稿。”
季明舒意味深长地“噢”了声。
岑森不接话,只同样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副“如果你贿赂我我可以考虑暗箱操作”的样子。
季明舒稍稍挣扎了下,还是决定牢牢守住自己的节操,推着岑森催他起床。
岑森轻笑了声,倒也没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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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后,岑森一切如常,边喝清咖边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只不过处理到一半,他不知想起什么,忽然摘下眼镜,拿起眼镜布慢条斯理擦着,又叫来周佳恒,“让文律师来一趟。”
周佳恒稍顿:“是。”
文律师是岑森的私人律师,只处理他的私人财产问题,一年也难得出现几次,忽然叫来实在是有点莫名,周佳恒一时竟也猜不透岑森的想法。
半小时后,文律师到达君逸总部六十八楼。
岑森开门见山温和道:“文律师,我想取消之前和我太太拟的那份婚前协议。”
文律师没太懂他的意思,迟疑道:“您是想变更一些条款么。”
岑森:“不,我是想,让我太太合法共享我婚前婚后所有财产。”
“……?”
让太太合法共享婚前婚后所有财产?
文律师听是听懂了,但有点不敢相信,满脸都写着“您难道是被下蛊了吗”?
他之前经手过很多身家不菲之人的婚前协议,大家都是想方设法为自己保全最大的利益,包括岑森和季明舒那份婚前协议也是如此,可这样要求重拟协议把自己的身家往外白送的他还真没遇见过,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可岑森神色如常,手肘微撑桌面,十指松松交握,又道:“另外我希望重新拟定一份,如果夫妻双方在婚后有婚外情相关财产该如何补偿分配的协议,比如说如果我有婚外情,那我净身出户,类似这样的条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