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桥问得漫不经意,他的目光没从黎空脸上离开片刻,似乎又在试探。
黎空退到门外:“你自便。”说完,把门关好,看起来好像在请他继续似的。
顾桥目送人离开,良久之后,笑了一声。
他在期待什么呢?
顾桥随意从手机相册里点开一个喜欢的视频,这次却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无端的心烦意乱。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更妄论谈/性/色变,有想法基本不会克制,工作和自我取悦互不违背。
既能工作还能让自己舒服愉悦,顾桥认为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唯独被邻居撞到一次,怎么就和黄花大闺女被那什么了似的,吃亏的明明是自己,他竟然还在想对方怎么看他?
黎空会不会以为他私生活很混乱?觉得他跟别人的关系不检点?
顾桥一拍额头,黎空怎么想关他什么事呢?他又没给自己立不谙世事纯洁无辜小白兔的人设。
顾桥收起心思,熬了大半个通宵把剩下的视频后期一口气剪完,黎明天,熬过大夜头一阵阵的疼。
高楼远处的街灯在渐渐泛白的天色中一盏一盏灭了,他捏揉眉心,去厨房烧热水泡了点白眠阳上次带来的麦片,从冰箱拿出一袋吐司,坐在客厅面无表情的吃起来。
喵喵喵坐在它空荡荡的狗碗前不甘示弱的叫,顾桥吃完吐司,才给喵喵喵倒狗粮。
他定了下午两点的闹钟,把店铺状态改成暂停歇业,钻进被窝倒头就睡。
黎空今天没出门,在书房画了半天的图稿,中午听到外头隐约的动静,闻声去看,剩下的另外一套空房有搬家工人往屋内运送大件的家具。
唯一的空房住了人,黎空没有凑热闹的心思,看一眼就继续回房整理资料,过不久隔壁传来震耳欲聋的动静。
黎空收起画笔,朝屋外走。
一道身影在他开门间不耐地走向隔壁。
顾桥眼都没怎么睁开,睡得天昏地暗被音响震醒,那叫一个难受。
他血糖低,每次清醒脾气会特别爆,此刻心跳到嗓子眼,隔壁开的轰趴直接把他炸了出来。
他站在门外,看着屋内乱糟糟的客厅,一群年轻人群魔乱舞。
“新搬来的?大白天你要搞轰趴能不能把门关上,影响到正常人的生活了。”
屋内看到门外站的人,扯了扯其中一个。倒在沙发另外一头跟女生嬉笑的男生被同伴一扯,目光转向门外,吹起一记口哨。
顾桥冷眼:“你是屋主?麻烦你们关门搞。”
“小姐姐贵姓啊?”那青年倒不恼顾桥的态度,踩着虚浮的步伐拿一杯酒走到顾桥面前,“我竟然不知道有个这么好看的邻居,刚搬过来请朋友聚聚,漂亮姐姐一起吗?”
周围的小年轻们接二连三在起哄,顾桥夺过青年手上的酒杯,二话没说把剩下的红酒倒向对方的脸。
集体噤声,所有人定格似的呆呆看着他。
顾桥说:“够清醒了吗,再这么吵闹我直接报/警。”
“我艹,”青年瞪着他骂了声,片刻开口,“你男的?”
顾桥嘴角一扯:“还没瞎。”
其中一个年轻人朝他走近:“你tm的过来找茬啊?”
顾桥说:“如果你们把门关上,就是抱一起多人运动我都没意见。”
说着,顾桥反手将大门关好,头也不回地回屋。他站在门外,往对面扫了眼,“看戏看够没。”
黎空推开门,顾桥挑着眉眼似笑非笑的:“亏你能忍这群妖魔鬼怪。”
黎空感觉顾桥此刻似乎特别暴躁,像一只炸毛的猫。可他比猫凶,有威胁性,具备战斗力,更像一只大猫,例如……豹子,会扭动,恣意,性感的。
黎空为突如其来的错觉生出几分窒息感。
顾桥捂嘴打了个呵欠:“好困,回屋继续睡,邻居自便。”
他这声自便颇有昨天晚上黎空让他自便的那句语气,黎空或许没察觉,但顾桥就是有意这么说的。
通宵一晚工作后本来把昨晚的事忘得差不多了,此刻看见黎空,那些记忆又一点一点的在他脑海浮现,有羞耻,有不堪,还有被撞破的慌乱。
顾桥坐在床上一丝睡意也无,喵喵喵绕到他腿边蹭,无心逗猫:“先别闹我。”
喵喵喵趴下静静观望他,顾桥抓狂地弄着凌乱的头发,自言自语:“我又不和他谈恋爱,究竟在纠结个什么劲?”
退一万步说,哪怕他和黎空谈恋爱,自己的xp不可能遮遮掩掩,这东西能掩饰得了一时,可几年,甚至一辈子怎么说?
除非他柏拉图,不和对方上/床。
顾桥发现自己又想远了,立刻强迫自己打住。
他登录微信看最近有没有人约他出去玩的,找了一圈,之前被他略过的消息就有条喊他出去喝酒,顾桥当即答应对方。
顾桥把店铺的营业状态改成暂停营业,他猜想大概一直单身才把自己单出毛病,看到个觉得不错的男人总忍不住浮想联翩。把社交圈丰富起来,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和酒友约在一家酒吧碰面,傍晚后顾桥打扮得张扬明艳的走出门,同在电梯和他碰面的人还有中午被他淋了酒的“新邻居”。
对方张大嘴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顾桥嘴笑眼不笑的:“好看?”
青年讪讪:“我叫盛夏,哥们,今天我在家里开趴的事不好意思啊,好像确实有点吵到人了。”
说话间盛夏偷偷瞄了几次顾桥,顾桥打扮得特别潮和大胆,柔软的粉色头发精心打理过随意放下,左耳戴着闪钻,皮肤简直白得发光,基本看不出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