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各方人马均马不停蹄地为将要到来的计划做准备,无论他们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是敌人还是盟友,此刻,都在用自己认为最周全的方式,为未来的那一战做足准备。
转眼,夜已深沉,端木绎还是没有遵照端木磊的话去向宣若辞行,甚至连房门都未靠近一步。自从大婚之后,端木绎就再也未见宣若,就像从来没有那场婚礼那般,一切就如同往常那般,
而此刻,拿着包袱的端木绎,正跟着鐘山的脚步,来到了阔别已久的,与自己有血缘关係的爷爷身边。
端木绎跟在鐘山身后,一语未发,左手悄悄地用力压着自己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在感觉到一阵剧痛之后,端木绎才松开了手,而此时,他已面色苍白。
当走到先前的大堂时,端木绎已经看清了站在大堂中的人。他心中一惊,面色不愉。
端木绎缓缓走近,看着鐘仁仍旧坐在主位上,而大堂中间,站着的是端木绎那位新婚没几日的妻子——宣若。
「你怎么来了?」端木绎不着痕跡地皱了皱眉道。
「陛下唤我前来,说是你也在这里,我才来的。」宣若咬了咬下唇,柔声说道。
端木绎听罢,看向座上的人,「陛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鐘仁满脸不悦地道,「到现在还唤朕陛下?」
端木绎不自然地撇过头,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鐘仁笑着挥了挥手,「罢了,朕知道你还需要时间适应新的身份。」鐘仁站了起来,走下台阶,牵起端木绎的手臂,拍了几下,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见端木绎闷哼了一声,满头冷汗。
鐘仁心中一跳,连忙低头看着自己触碰的地方,隐隐地看出了血丝,他面色一惊,伸手一拉,便将端木绎的袖子掀了起来。端木绎面色大惊,想要缩回手,却被鐘仁抓的紧紧的。
「这便是那女人所伤的吗?」鐘仁面色阴沉地问道。
「陛下,不碍事的,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我忍得住。」端木绎缩回手,苦笑了一声说道。
「怎么会不碍事,受伤那夜,你可是发烧了一整晚。」宣若此刻一脸地泫然若泣,缓步走到端木绎身边,握住他另一隻未受伤的手臂,「这伤口怎么又裂开了,这可怎么是好?」说着泪水便不住地往下流。
端木绎一脸的尷尬,虽然心中不喜,但毕竟这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而现在又在鐘仁面前,不安慰一番,实在是说不过去,于是,端木绎只好僵硬地伸手搂住宣若的肩膀,而宣若则顺势倚靠在端木绎的怀中,啜泣出声。
鐘仁眼瞇了瞇,「这女人敢伤我孙儿,也是好大的胆子。」
「陛下,这事也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先负了她,她也不会......」端木绎叹了口气,一脸的颓丧,「只是我没想到她的心竟会如此狠......」
鐘仁叹了口气,恶狠狠地说道,「我们鐘家前几世是造了什么孽,我心爱的孩子们都被宣家女子所伤!这宣家不灭,难解我心头之恨!」说完还看了一眼,此刻已经停止哭泣,满脸惊慌地看着自己的宣若。
端木绎将宣若拉到自己身后,「爷爷,祸不及亲,总归是我的错,若儿如今已是我的妻,请您......」
端木绎还未说完,鐘仁就大笑了起来,「果然男儿是要成了亲才会长大,这样就捨不得了?」鐘仁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端木绎一脸的羞赧,挥了挥手,便自门外走进了一名拿着药箱的大夫。
当端木绎手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之后,鐘仁才又说道,「如今你可是相信了?那宣月的确不值得你所爱。」
「爷爷......」端木绎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我们不说她了好吗?」
「好好,不说了。」鐘仁慈爱地看着端木绎,随即看向鐘山,「马车可都备好了?」
见鐘山应声后,鐘仁便站了起来,拉住端木绎与宣若的手,「走吧,该回家了。」
端木绎未迈步,而是停在原地,「若儿也一同去吗?」
鐘仁回过头看着端木绎,「这是当然,她已是你的妻,如今我们离国的太子妃,我们返回离国,岂有撇下她之理。何况,你们刚刚新婚,你就忍心留下她一人在雍朝?」说完,鐘仁的眼瞇了瞇,怀疑地看着端木绎。
端木绎心中一惊,深怕此刻引得鐘仁怀疑,于是便苦笑了一声,「怎么捨得,只是我本是想这一路舟车劳顿,且我也是第一次去离国,想着等一切安顿好了再接若儿过去。既然爷爷已经想好了,那一起啟程再好不过。」说完便笑着点了点头。
鐘仁满意地笑了笑,转过身去带头往前走,「如此,就走吧。」
端木绎此刻不着痕跡地松开了搂住宣若的手,跟着鐘仁,大步往前走,而宣若也面无表情地跟在端木绎的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