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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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房门倏地打开,西装毕挺的男人站在那里,嘴里还喘着气,向来冷酷的脸上全是焦虑。

汤寧朗一见是曹景柯,简直就像目睹八辈子的仇人,抄起床几上的一隻杯子,用尽力掷了过去。力度虽大,却没有准头,杯子落在曹景柯脚边,发出响亮刺耳的破碎声。

「寧朗……」曹景柯往前迈出一步,几隻苹果和橙就招呼了过来,其中一隻打中他的肩胛,有些闷痛。

方薇有些吓住,眼前这是一直注资捧着汤寧朗的人,说是金主也不为过,看到汤寧朗这样拿东西往人家身上砸,当下吓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薇薇姐,你快让他走,我见到这个人,伤口就更痛了!」汤寧朗故意冷了声音,眼睛也不看向对方,只觉气愤得心一颗心都在颤抖,他甚至有一种迁怒的感觉,好似自己会落得这么可怜的田地,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错。

「别、别这样,他是曹先生啊……」方薇心里都要哭了,这是不可以得罪的大人物啊。

「管他是谁,快赶他走啊!」

方薇见汤寧朗这个态度,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几步以外的曹先生,为难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面向后者,口吃地说:「很抱歉曹先生,那个啊……寧朗刚做完手术,情绪不太稳定,请您先离开一下好吗?」

曹景柯看也不看她一眼,沉声道:「你出去。」

「啊?」方薇本就有些害怕这个男人,怕的是对方的不友善,也怕对方的身分地位,这会儿听到这样冷漠的声音,完全不敢违逆,人僵在那里了。

「我让你出去,我要和寧朗说话。」

方薇蹬脚跑出去应付被这里的动静引来的护士姑娘去了。

曹景柯顺手把门带上,沉默地盯着汤寧朗看,上下审视着,视线很是严厉,却又带着不可言喻的紧张。

「看甚么看,我不想见到你,也没话要和你说。」汤寧朗忍受不到男人的视线,气冲冲地瞪了过来,一开口便是重重的赌气话语。没有听到回答,他更气了,骂道:「你来这里干嘛,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不喜欢我就快滚啊!」

曹景柯并不急着说话,一径沉默着,坐在病床床缘,阴鬱地看着汤寧脚身上的绷带,想抚慰却又不敢伸手触碰,只能问:「痛吗?」

「废话,你摔一下试试看啊!再说,你现在才来问我痛不痛,会不会太晚了些!我要是指望你帮我,怕是命都没了你还在开你的会呢。」汤寧朗的话说得很酸,心里也难过得很,明显记恨对方为了开会不来接自己的事,却没料到话一说完,曹景柯就露出了十分难受的表情。

男人微微低着头,大掌握着青年的手,牢牢地,颤慄着。

「寧朗,对不起……我喜欢你,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但这次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我居然因为工作疏忽了你,我不能原谅自己。」

曹景柯的声音很低很沉,隐约带了一丝沙哑,让他道出口的歉意莫名添上一种沉重感,就好像他身上真的背负着一个青年的生命。或许这个男人的爱不能被常人理解,也狂热得令人感到害怕,他的爱意却是真切的、纯粹的,就只是一心一意喜欢着汤寧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