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晚上那个军人从驻扎地回到这里。之前没有透露一丝音讯,外面的世界早就风雨飘摇,关于国王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像是飞舞在上流社会里的苍蝇。猎物回来了,狙击手在暗处随时准备着。洛尔和男爵,尽管目的不同的两个人,却无比热切的期待同一个结果。
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对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
庄园的客厅里正在举办豪华舞会,伯爵夫人为自己儿子的政治明星生涯准备早早铺平道路。大门打开,一个突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禁忌的世道这个女人留着齐肩的短发,笔直的身影。风尘仆仆的军人对她说了些什么,她径直走到钢琴边弹奏起来,安静中另一种音乐突兀的响起,刺耳、絮乱、如同暴躁的猫。
远在驻地的男人穿着军服从台阶的底层一步一步走来。女仆牵着梦中惊醒的威廉来到□□,男孩站在最高的台阶上孤独的看着那个男人。这个孩子身世的流言从未停止散。,费尔南多将军在王国平叛,伯爵孕吐严重到温泉疗养失踪了一段时间,后来被证实她是谋逆行动的策划者之一。
稚嫩的生命躺在不久远处归来的父亲怀里,美丽的蓝色眼睛让人心醉。女伯爵和将军本人都是黑色头发。眼睛一个是温和的棕色,一个是猫一般妖娆的绿色。不名誉的私生子。
宴会被不愉快的打乱了,宾客散去之后,庄园华丽空旷的大厅被沉默的时间凝固。女伯爵站在华丽的水晶吊灯下,看着站在高高楼梯上那个沉默微笑的男人。
“国王陛下在几天前离开了世界。我猜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终于死了!圣旨呢?口谕呢?继承者是我儿子吗?”
“是这样。”平淡简单的声音,男人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对看热闹的仆人说道。“抱威廉少爷到楼上睡觉。”
洛尔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这个屠夫。最后,他和女仆牵着困倦的威廉消失在楼梯口,楼上卧室门关上,最后一丝蜡烛的光线被隔离开。
女伯爵预料着无比美好的前景和一旁楼上的海恩斯男爵(她情夫)交汇了一下眼神。不久后这个监视着她的男人将会死去。
费尔南多朝楼梯另一头走去,他看了她一眼眼神冷酷,带着对死去野鸟的那一点同情。对着钢琴边默默看着这一切的苏菲点了点头。
一条细细的钢琴线割破了皮肤,血珠从雪白的颈项上溢出来。喉咙被死死地勒住,窒息。苏菲纤细白皙的手指骤然收紧,弹奏钢琴一样用短促激烈的音符结束了这个女人的生命。她头发蓬乱,眼白外翻,舌头长长的露在外面,狰狞的面目上写满了对于命运的不可思议。
女伯爵犯下毒害皇储的罪名,被宠爱她的祖父逐出皇城以来,15年了!
最后一道口谕:请替我杀了她,费尔南多,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终于,逝去的女人变成古老墙壁上的一幅油画。
诺干天后,穿着黑衣的神父,修女们黑纱长衫,呢喃吟唱中小小的威廉眼神忧郁,他们送别一个阴谋中闪烁星辰一样逝去的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