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每日都给太医们施加压力,治不好就通通处死。
她听说是十三阿哥胤祥为了皇位而选择派人刺杀太子, 觉得太子阻碍他坐上帝位,负责刺杀的人之一是胤祥的哈哈珠子, 从小跟胤祥一起长大, 而另外四个人都跟十三阿哥有着关系, 其中一个是十三阿哥胤祥侧福晋娘家的远方表亲,那人箭术了得, 箭术能百步穿杨, 曾经是一名武进士。
她觉得十三阿哥绝对不可能去刺杀太子,一来他与四阿哥原本都是附随太子, 算是太子党,他与太子关系也没有恶劣到要杀掉太子的程度, 历史上的十三阿哥没有要争夺帝位,前期他跟四阿哥附随太子,太子被废后,十三阿哥是选择跟随四阿哥。
她从洪公公那里打听到是十三阿哥的哈哈珠子原本指使的人是四阿哥,是四阿哥要刺杀太子,残害手足,这样一看,是十三阿哥顶罪了,又或者是四阿哥跟十三阿哥都被陷害一次。
而胤祄等人都是被牵连,被殃及池鱼的那几条鱼,若是胤祄不跟着太子去狩猎,或许他就不会受伤,那些人真正想杀的人不是他。
发生了这事,皇上已经准备启程回京,没什么心思围猎,并下令将整个围场戒严,再让京郊的五百护军过来守卫,不过因为胤祄他们受伤,行车的时候太过颠簸,不宜长途跋涉,于是回京的日子才往后延。
徐香宁从她的营帐那边过来胤祄的营帐这边时,碰到太子胤礽刚从胤祄的营帐内出来,太子行完礼后,她刚准备越过他进帐内,手忽然被抓住,抓一下就松开,她因此疑惑地抬头,脚步顿住,看向太子。
“徐妃娘娘,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对我如何戒备?”
“太子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吗?徐妃娘娘,我不是三岁小孩,你对我的戒备很明显,从第一次见面,你便是如此,我准备带胤祄去狩猎时,娘娘似乎也很不开心,娘娘,你是不想让胤祄跟我走太近吗?”
“太子多虑了。”
胤礽凑近,眼神阴鸷地盯着她。
“真的是我多虑了吗?徐妃娘娘,我是太子,是储君,别人第一次见到我,都是想巴结我,唯独徐妃娘娘,你对我防备得很,娘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本宫一个后宫女子能知道什么?”
“本太子觉得娘娘知道什么,你的眼神,你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告诉我你知道什么。”胤礽沉声道,盯着徐妃的脸,徐妃对他的戒备并不是因为她是宫妃要跟他避嫌,而是……
“你是不是觉得本太子不会登上那个位置?你好似提前知道本太子不会登上帝位,所以你对本太子从来没有巴结,你从来不认为我会当上皇帝是不是?”
徐香宁轻皱眉头,太子的敏锐超乎她想象,她晓得历史,知道他不会登基,她见到四阿哥胤禛时可能会不自觉带上一点恭敬,毕竟这是未来的皇帝,她的后半生还有可能在胤禛的手底下过活,还有胤祄就更不用说,他人生的几十年可能都要在四阿哥的手底下讨生活,而对太子,她或许不知不觉中少了那一份恭敬,正是因为她知道他不可能坐上帝位。
她自认她对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平静有礼对待,但没想到太子这么敏锐地察觉出来,还能猜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可能是人的表情或多或少还是流露出内心的想法,没法做到完全掩饰。
太子一向不是愚笨之人。
是她太过掉以轻心了。
“太子,你是太子,是储君,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你才是储君,你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本宫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太子,你真的多虑了,胤祄年纪小,骑术不精,箭术不精,本宫只是担心他出事而已,这是为人母的本能,做额娘的难免会担心自己的孩子,无论他和谁在一起。”
徐香宁此刻只能否认。
“你没有吗?本太子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就是不知娘娘是看中谁登上那个位置?”
“太子,如若没什么事,本宫想进去看看胤祄。”
胤礽勾勾唇角,划过一抹讽刺,“徐妃,不管你看不看中本太子,本太子都会是那个最终登基的人。”
“是,太子说得对。”
徐香宁也不想跟太子过多纠缠,跟他点点头就转身进营帐。
胤祄还在烧着,这古代没有体温计,也不知道烧到几度,不过今日胤祄说话有力不少,意识也清晰。
徐香宁看着他喝退烧药,也看着太医给他查看伤口。
两个伤口因为被箭射进去,拔出来带出来一部分肉,等于是有两个窟窿口,这窟窿口没有要愈合的打算,而是开始流脓,掺着血那一种,又黑又红,尤其是腿上的伤口骨头要重新长,胤祄都不能下来走路。
“额娘,你别看了。”
“没事,没什么是额娘不能看的,你要快快好起来才是。”晓得胤祄是怕她看到伤口更加担忧,徐香宁冲着他笑了笑。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起来的,额娘,你帮我去看看胤礼,胤禄他们,他们也受伤了,他们的额娘都不在。”
徐香宁昨日已经跟他说过胤礼与胤禄的伤情,不过他昨日烧得迷糊,怕是不记得她说过的话,她只好又重复一遍,说他们也在养伤,不过伤口不严重,再过几日就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行。”
“好啦,闭眼歇息吧,额娘在这里守着你。”
……
过了七日,胤祄的伤才开始有好转,人也退烧了,他们准备启程回京,胤祄的二驱马车换成三驱马车,车厢内宽阔不少,行驶过程中也尽量平稳,在路上走了四天才回到京城。
十三阿哥被押回京城后又很快被囚禁在他京城的府邸,跟三阿哥一样,府邸里面的人不得进出,有人看管。
胤祄的伤也逐渐好起来,徐香宁总算是松口气,历史上的胤祄早死在八岁,可能是因为这样,还活着的胤祄才这么多灾多难,好像是在跟死神争抢存活的时间。
太子被刺杀,虽然是未遂,但也等于将皇位的争夺直接摆在明面上。
朝堂上弹劾皇子的奏折变多,皇上也很头疼,目前就是各个皇子都在找彼此的错处,让底下的官员去弹劾,徐香宁被皇上叫过去替他磨墨,她顺手看了几眼那些折子,基本上每个候选人都被人参了好几遍,那些阿哥的姻亲才有的亲戚犯的事都拿上来说。
她觉得大概皇上也没想到复立太子后,没能将夺嫡的火熄灭,反而愈演愈烈,都已经到兄弟残杀的地步。
可目前皇上也没有解决办法,他不死,这种局面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胤祄的腿走路还是有点问题,还没完全痊愈,骨头在慢慢愈合,他才刚恢复,皇上那边就传来坏消息,皇上摔了一跤,将脑袋磕破了,据说膝盖也受伤了。
徐香宁过去探望。
皇上的脑门上的确绑着纱布。
“怎么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