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凤凰啊,我还以为是只鸡呢,对不起啊贺主厨。”
靳城嘴上对不起,语气一点歉意都没。
有个摄像大哥没忍住,“噗”地笑了一声,随后赶紧捂住。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本来他们觉得贺主厨的这只凤凰雕得挺精致的,张开双翅的动作也很霸气,但是经过靳城这么一说,也觉得这凤凰看起来有些呆板,不够灵动,不似遨游天际的凤凰,倒真有几分像地上跑的山鸡。
贺开亿的脸明显黑了下来。
“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刀工有多了得,敢说这等大话……”
贺开亿走到他二人的案板前,近距离去看豆腐丝,心说不就是切豆腐丝吗,还能切出个花来,单论技术含量怎么和他的凤凰食雕比?
然而当他看到案板上的豆腐丝,每一根几乎都和头发丝一般细时,他的身形僵住了。
这是盲眼能切出来的豆腐丝?只用了九分钟?
贺开亿揉了揉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再看另外一张案板,上面的豆腐丝也是一般粗细,贺开亿彻底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其实刚开始,贺开亿并没有把靳城放在眼里,他的对手是鱼莜。
西餐厨师的刀功一向是比不过中式厨师的,这是大家普遍的认知。
就拿那两道考验刀功的经典中式菜品,文思豆腐和蓑衣黄瓜来说,随便哪一道都能把只会切面包片的西餐厨师震慑当场。
谁能想到,靳城的刀工居然这么好。
“贺师傅,你觉得另外两位主厨的刀工如何?他们俩完成的时间差不多,我们看不出来谁更厉害一点,要不你给评一评?”徐曼丽很有眼力见地发问。
贺开亿提着一口气,强撑着说:“还行吧,都差不多,也就是普通主厨的水准。”
话音落,只见一只手递过来一张手帕,靳城笑得无害:“那既然是普通主厨的水准,要不贺师傅也给大家露一手瞧瞧?”
“今天有点累了,下次再说吧,下次……”
贺开亿捂着胸口,转身吩咐自己的小弟收拾刀具。
“我怎么感觉贺主厨的心脏病都要犯了,咱们俩这么欺负人真的好吗?”
鱼莜拉拉他的袖口,小声说。
“我这不是替你出气吗,听说他家的秦忆楼一直在针对你们餐厅,还剽窃过你们的菜单……”
鱼莜其实心里也有一股出气的快感,掩唇微笑:“所以,你这招是扮猪吃虎吗?”
贺开亿应该打死也想不到,一个西餐主厨居然会盲切豆腐。
……
贺开亿被气走了,摄像组的人也道别离开。
鱼莜从沁园春里出来时,外面夜深人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鱼莜感觉肚子有点饿了,正纠结是回家煮泡面还是顺路买一点夜宵。
“要不要,去吃点烧烤?”
靳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离沁园春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就一家露天烧烤摊,每天凌晨还人声鼎沸,络绎不绝。鱼莜想去尝一尝,一直没机会,听他这么一说,有点意动。
“这么晚吃烧烤会不会太罪恶了?”鱼莜嘴上吐槽了一句。
靳城上下扫她一眼:“你还需要减肥?”
鱼莜确实从小到大就没有过减肥的苦恼,是她因为工作吃饭总是不规律,有时候晚上吃太油的东西会胃疼。
架不住想吃的欲望,鱼莜也没有跟师哥说这件事,屁颠颠地跟着他往烧烤摊的方向走。
两人来到烧烤摊前落座,桌子是折叠桌,椅子是那种可以叠老高的塑料椅子,桌面上架着一个长方形烤炉,因为路边的水泥地凹凸不平,桌子还会轻微地摇晃。
但是鱼莜知道,就是这种开在路边摊的烧烤才最好吃。
老板递给他们菜单,菜单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纸,用透明的塑料膜封上。
靳城看起来轻车熟路,一口气点了一大堆。
羊肉串是必点的,又点了一些牛板筋、月牙骨、羊油腰、锡纸金针菇、凉拌茄子、锡纸花甲等等。
听着都是自己爱吃的,鱼莜期待得摩拳擦掌,吃烧烤上他们兄妹俩的品味倒是很一致。
鱼莜看他点餐模样,似乎对这家店很熟悉:“你是不是下班后经常来这边吃?”
“偶尔吧。”
靳城笑着说,鱼莜保守估计,就算偶尔,恐怕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老板把半熟的串儿端上来,给炉子里加上炭火,把串儿摆在上面继续烤。
两位大厨在场,必不可能发生把烤串烤糊的囧事,鱼莜根本不用动手,靳城就像个专业的烤串师傅,每隔两分钟把烤串均匀的翻一个面,间隔精确到秒。
鱼莜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串羊油腰上,羊油腰就是羊腰上面裹了一层羊油,烤起来滋滋冒油,虽然有些重口味,但是吃起来特别香。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露骨,靳城烤完,第一时间就把羊油腰放在了她面前的空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