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石烈答鲁并没有多少军功,能在江北大营统千户职偏将,完全是靠父亲的恩荫。
其父纥石烈胡剌在大定二年迁刑部员外郎,与御史大夫白彦敬往西北部族市马、累转泗州防御使,三迁蒲与路节度使,如今移宁昌军。
对于当今金主完颜雍而言,这是个可有可无的老人。
唯独让完颜雍对其有所好感的是,纥石烈胡刺家族中出了个纥石烈志宁,在大宋的隆兴北伐中为金国抵御大宋收复宿州立下了赫赫战功。
连带着的,跟随纥石烈志宁出征却没立下战功的纥石烈答鲁被象征性的奖赏了个江北大营偏将,统千户,也算是恩荫族人了。
在和李凤梧光临的酒楼毗邻的一座酒楼里,此时坐了不少人,其中豁然有身体不适的夹谷清臣和已完成迎送使任务的完颜永中。
当然,还少不了其他几位江北大营的大佬。
酒楼二楼除了这几人和几位护卫随从,再无其他酒客,就连楼下一楼,也静悄悄的没有一个食客,显然老板早就被关照过。
夹谷清臣三十岁,正当精壮之年,姿状雄伟英武不凡,此时着便服端坐在那里,身上那股将军百战死的血腥气很是凛冽,眉头微微蹙起,喝了一杯酒,看了一眼江北大营的统领,冷冷的道:“纥石烈答鲁能行吗?”
那位统领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被夹谷清臣这么一盯,压力山大啊,干涩着声音说道:“不过是宋国一个文弱书生,想来没什么大问题。”
完颜永中在一旁听到此话,心里笑了……好像你们忘记了那个黑炭头了啊。
却也没提醒。
你们打你们的,关我鸟事啊……江北大营可是被太子渗透了的势力,就说这位统领,那可是太子府上的贵客,如今父亲健在他们不会站队,一旦父亲驾崩,江北大营立马就成了太子的私人兵马。
李凤梧这货也不是好鸟。
自己乐得坐山观虎斗。
夹谷清臣长出了一口气,“把握好分寸,陛下还没消息传来,别闹出了人命,导致和谈不好收场。”
隔壁酒楼忽然想起喧闹声。
那统领低声道:“打起来了!”
夹谷清臣嗯了一声,按照常理的话,宋使李凤梧身边只有一个高大奴仆,纥石烈答鲁这边却有七八个军伍老手,基本上就是三两下的事情。
完颜永中喝了口酒,“听说孟宗献打算办一个论会,广邀毫州附近的名流大儒,要和李凤梧一争雌雄?”
夹谷清臣嗯了一声,“这事是礼部郎中移剌道在操持,刘仲洙这人丢失了的颜面,得让孟宗献找回来不是,不然他这四元状元来毫州吃干饭啊。”
完颜永中点点头,“四元状元对上锁厅试第二名,貌似不用想结局了。”
夹谷清臣哈哈一笑,却并没有附和。
若说文化,大宋才是正统,咱大金的四元状元放到大宋去参加春秋闱,还真不一定能有如此成绩,况且这李凤梧被赵昚那货谬赞为大宋雏凤,应该是有真材实料的。
要不然能将刘仲洙气得卧床不起?
闲聊间,夹谷清臣忽然嗯了一声,放下酒杯,蹙起眉头,“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最多三五下的功夫,隔壁酒楼就应该安静下来,可直到此刻,隔壁才安静下来,间或隐约传来女真语的呻吟声。
完颜永中压抑住内心的笑意,“估摸着有变故,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