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罪魁祸首的的三人,大内皇宫里,此刻也是灯火辉煌。
赵昚原本在后宫享受着惬意的晚宴,看着赏心悦目的歌舞,忽然间殿前都指挥使赵珲在一位小太监的带领下匆匆赶来。
心中便是一紧。
这是后宫,没有家国大事,哪怕他是殿前都指挥使也不得擅入。
低头给皇后说了声,又到父皇赵构和吴太后那告了个罪,这才离席来到一侧,免了赵珲的礼,问道:“发生了何事?”
初春虽寒,赵珲却满头大汗,“官家,不好了,御街灯会发生灾情,民众骚乱争相践踏,死伤狼藉,怕是要出大事了。”
赵昚心中更紧,急声问道:“什么个情况?”
“御街中段发生大火,民众争相逃离中形成洪流,虽然被禁军控制住,但死伤遍地,下官不敢隐瞒,特来汇报官家,请求处置。”赵珲心中想死的心都有了。
今日朝会之时,官家还说赵卿家负责上元灯会的治安,要处处小心勿要发生意外,结果还真出了这种大事,这事之后,自己这顶帽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赵昚闻言急了,“火势控制住了没?”
赵珲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正在努力扑灭中。”
赵昚对随后的谢盛堂说道:“摆驾,垂拱殿。”此时已是夜里,不可能宣召刑部和临安府的人进大内,一切政令都需要从大内传出去。
赵珲虽然负责上元灯会的治安,但是殿前都指挥使,也要负责大内皇宫上元灯会期间的治安,是以本着皇重民轻的想法,今夜只在大内执勤。
得到的消息也是在和宁门城墙上听人大声汇报的。
在前往垂拱殿途中,赵昚已想好了诸事,坐下后立即问道,“赵珲,城外有多少禁军?”
赵珲想都不想,“官家今日朝会反复叮嘱,微臣便在城外布置了六百禁军。”
赵昚皱眉,“上元灯会,御街人流如潮,六百禁军既要维持秩序疏散人群,又要控制火情,怕是力有未逮。”
赵珲提醒道:“官家,还有临安府兵。”
赵昚挥手,“不能指望着临安府兵,传朕旨意,开和宁门,遣出一千禁军,尽快将火情控制下来,将灾情降到最低。”
话音落地,赵珲和谢盛堂同时惊呼,“官家,不可!”
夜开宫禁,这可不是小事。
大宋皇室明令禁止:皇城诸门天黑关闭,朝会之前绝不擅开。
大宋立国以来,迄今为止只有一次夜开宫禁,也就是那一次夜开宫禁,导致了大宋江山从太祖一脉到了太宗一脉手里。
得到江山的太宗一脉的皇帝们当然不希望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于是随后的百年间,太宗的后人们反复重申这一禁令,夜开宫禁已上升到了政治高度。
御史台和谏院的人一旦知晓此事,就算官家此举是为了救助更多的灾民,但那群御史谏官那管得这许多,必然要参官家个狗血淋头。
偏生你官家还只能忍气吞声的听着认错。
赵昚无奈的道:“现在只能这样,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火蔓延,烧毁宅栋吧。”
赵珲还欲说什么,赵昚不让他说出口,“放心,明日那些御史和谏官骂朕个狗血淋头,朕便低声下气认错便是。”